虹泉(2)

在屋外放着一个大水缸，一头牛自己从草堆里翻出草来吃，然后侧躺坐在水缸边；一只肥肥的红冠鸟正站在木桌上啄食着从麻袋的破口漏出来的米，吃饱了跳到水缸里泡着；有条蛇挂在屋檐的木梁上，一动不动吐着蛇信。
它们见了我照样该干嘛干嘛，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反倒鸟对我说起话来：“总算醒了，你这一觉睡得可够久的。”
牛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说道：“地我们已经耕好了，猫和狗还有老鼠还在料理庄稼，但老鼠多半是在偷吃，猫多半是在给狗浇过水的行拢踩上自己的脚印，只有狗在努力干活。”
蛇没说什么，依旧兀自吐着蛇信。
我扫了扫四周，近处都是我们开垦的田地，远处围着树林，泉水已经被叫做了虹泉，它还淌在开垦的田地中央，与以往没什么两样。
我到灶前起了火烧开了水煮熟了饭，吃完便去地里干活了，一直干到下午，眼看着天上的云越积越厚，色越变越暗，我带着猫，狗，老鼠回到屋檐下，把所有动物召起来分食，等待着下雨。
不久雨就下了起来，哗啦啦顺着风泼到地里，雨水顺着沟渠飞快地涌走，动物们吃饱了肚子，有的睡觉，有的玩耍。
夜里，雨停了，我点亮了火盆取暖，动物们围在我身旁，互相叫嚷着要我讲故事。
我：“讲什么故事？”
动物们：“继续讲上次那个龙的故事啊。”

我：“龙的故事？”
动物们：“对啊，你说在远处那座高山上，一到了夜里，电闪雷鸣，狂风爆雨的时候，可以瞥见有一条比黄河还长，比千年大树还粗的生物蜿蜒盘旋在山上，用四只爪子在山上抓稳了，然后一下子就跃起飞到了九霄云上。你说那个生物叫做龙。”
听它们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好像是讲过这个故事，但我也有印象自己真的在某个暴风雷雨的夜晚望见了山上有那条龙，当火蛇掠空照亮山顶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那条龙仿佛太阳一样大的眼睛，正放着光注视着我，还看见了他那仅一道电光根本照不全的不知多长的身躯。
但是我之前怎么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甚至当我现在像之前一样在这个雷光火蛇频频闪烁的雨过之夜眺望远处山顶之时，我已经找不到那条龙的半点踪迹了。“它去了哪？是我把它忘了吗？抑或是它根本就不曾存在过？那个故事只不过是我根据一个偶然做的梦瞎编的？”我静静地望着被闪电照耀的远山，想不起来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黑漆漆一片，我背着粮食和工具正在攀爬远处的那座高山。山十分高且陡峭，爬了很久，我再回头望下去，吓得不轻，已经这么高了，让我不禁颤颤巍巍，我闭上眼摇摇头，继续向上爬。山的上方的不远处有一个缺口，被鸟用来做了个鸟巢，那鸟是白色的比老鹰还大的鸟，鸟以为我是要偷它的鸟蛋，愤怒地用翅膀拍打我，用锋利的爪子攻击我，我经受不住骚扰失手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