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三月雪》中，壳卷绒(2)

“大人觉得自己是在保护我吗？”　
难道不是吗？
“那么大人可以保护我几次？多久？何种程度？”　
什么意思？　
“大人今日见内官辱我可以为我出头，如果辱我的是皇帝呢？如果是太后呢？”年少的十七皇子用一根折断的玉簪挽起杂乱蓬松的长发，声音里是死灰一样的平静，“大人离开这里，那些人便会再回来。就算他们不回来，我跟母亲也要吃饭，等到饿肚子的时候，还要转头去求他们。兴许还要求着他们把那些针再一一扎回来。”　
他用浅棕色的眼眸抬头望向绒：“叶小公子可以护着我一辈子吗？如果不行，你把这些针拔出来也不过是让我再痛一次罢了。”　
叶绒那时十岁，听了这话突然如遭棒喝一般的开了智。心脏处几番绞痛，少年人还不懂权衡利弊与算计，叶绒蹲在华卷的面前，一字一顿说：“可以。”
“什么？”这下次轮到华卷发懵了，下意识重复：“可以什么？”

“护着你。”叶绒握着他的手，许诺道：“一辈子。”　
那一年，叶绒十岁，华卷十二岁。
少年们在动荡中彼此守护，还没明白过来这种可以将生死交付的感情是什么，卷便遇到了壳。适逢诸王之乱，叶家阖家倾覆，叶绒在天牢中受尽折磨，卷求壳保住了他的性命。　
壳调侃他：“我以为你是只披着羊皮冷心冷血的小鸟儿，你居然也会求人的吗？”　
“他是我的朋友，亲人。”卷飞速思考着，对壳来说，一个没有软肋的合作伙伴是不值得信任的。卷需要他的信任，索性坦然示弱，将唯一软肋展示给他：“我母妃已经死了，我只有他了。将军，我求你，把他给我。”　
“求我？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壳拍拍他漂亮的脸：“凤凰儿，你的命甚至还不如他的值钱。”
十七岁的华卷想了想，坚定道：“凡我所有。”
说着这四个字的卷实在是美得惊心动魄。
壳取走了他仅能付得起的代价，把一身破败的叶绒还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