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 仓皇(3)

我说不下去了。
他带着女朋友来南京玩，准备去玄武湖转一转。刚好那天我在。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天上下着小雨，连我在内三个住校的外地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这散步。
也许是心情不好？
哈哈，心情什么时候好过呢。
“第几个？”
“最后一个。”
“你怎么油嘴滑舌起来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周哥。”他推搡我。
我心说哪有，嘴上却没反驳，轻轻啐了一口。
“我订婚了，周哥。”
“你要来啊。”
“怎么……这么快？”
“谈了很久了。”
我很想抽烟。可是隔离的酒店不允许。
于是我继续喝水，结果一不小心咬破了嘴唇。

我在为什么而感慨呢？
20年的春天，我站在没什么光泽的樱花树下，这么问自己；或者更早些，19年的入夏，20年的入秋，21年的入冬……我都这样问过。
都说江南持刀少年薄情寡义铁石心肠，我怎么总是动不动感慨？有什么好感慨？为了狗屎一般的爱情？为了狗屎一般的生活？
也许都没有。
也许我只是无法接受，总是仓皇失措，总是来不及防备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