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与公主(2)
到了公主闺房门口,对着守了一夜的另外两名骑士行一礼,我和叁交接过哨卫的工作,像两座山,站在了门口。
刚刚交接的另两个骑士我也认识,是捌和肆壹。我还记得册封的那天,当王妃哽咽着说要我们守护好公主时,捌是第一个对着王妃行跪拜礼的。他下跪的时间之快,让我怀疑他一直在等着这个时刻的到来。捌说过,他对于小公主是一眼认主。册封仪式后一周,王妃便自缢了。从此,公主虽有父亲,但已是有实无名的孤儿了。她所能依靠的,只有我们了。
哨卫时间不允许说话,也不允许动,除非公主需要骑士团。为了打发时间,我藏在头盔下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耳朵尽全力地聆听者一切可能的声音,或许是敌情(但大概不可能),或许是女官们的八卦聊天。我很喜欢女官们的悄悄话,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的聆听,能听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远。从女官们的聊天中,我知道了好多王宫内的事。我也知道了为什么,只有我们团是60人。
对于国王来讲,乐华王妃只是联姻的工具。在公主出生前一周,国王亲自率领军队,攻进了王妃的母国,并亲手砍下了那老国王——乐华王妃的父王的头颅。当胜利的消息传回王宫时,王妃哭了三天三夜。这些都是秘密的消息,就像王妃自缢一样——国王对外宣称,是母国的刺客暗杀了她。
然而胜利的大喜掩盖了王妃之死的大悲。没有人在乎她,就像没有多少人在乎公主一样。
王妃母国的图腾是昂首嗥叫的紫狼,然而在那国覆灭后,紫狼成了被取笑嘲讽的对象。国王亲自将那紫狼图腾赐给公主,是不是也为了继续羞辱那个消失了的国家呢?
仔细聆听,耳朵捕捉到了来自门后的声音。公主起床了,我能听见她在梳洗。不过一会儿几名宫女端着化妆用具走了进去。她们应该是来给公主打扮的。公主出生后已经20年了,当时只会哭闹的女婴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听着屋内渐渐安静,我知道接下来应该就是我最期待的那段时光了。倏然,大门被打开,一道白色倩影漫步而出。头顶珍珠玉冠,耳垂淋漓波光,两弯柳叶吊梢眉,淡唇似魅人弯刀。身着雪白连衣纱裙,裙上点缀的钻石像星星一般闪耀。公主轻轻地跳着,陡然转了个圈面向了我,绽开笑容道:“今天又是叁叔和伍叁叔吧!”我和叁微微地点了点头。得到满意回答的公主转头向女官说道:“看!我就说我没记错!愿赌服输!”女官撅起嘴巴,不情愿地说:“好好好,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