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尾银鱼的故事（六）(3)

“你醒啦！这朵小花还喜欢吗？”
小雪点点头，用右腿指指女孩发上的小花，女孩笑着说：
“我很喜欢他们，这两朵小花也是他们送给我们的。”她让小雪坐在另一侧肩上，抬手轻轻抚摸那朵小花。
“小雪，他们刚刚告诉了我该怎么走，我们这就走吧。”她侧头向小雪说。
她们跨过小山丘，穿过池塘与小河，再爬上一座高坡，看到面前的一片盆地，盆地中间就是她们的目的地；路上女孩给小雪讲了小雪睡着时的事。
如果我们忽略这短短的路程中的趣事，那么可能会缺少一些乐趣，所以容我再铺陈多言几句吧。——陈述者推了推眼镜，平静的解释道。
她们在山丘上遇到了三个物体——一只球体，一只正方体，还有一只正四面体，它们排成一排，从山脚下走过来。靠近女孩她们就停下，但球体显然不容易停下，于是它扭动身子在身下压出个凹陷来，好让它停在里面。
女孩笑了一阵，小雪则跳下来试着摆弄它们。三块银色“石头”闪着金属光泽，阳光撞上它们也被反射回去，更别说小雪柔软的四肢了。它们纹丝不动，光滑稳定，没有一丝划痕。直到女孩与小雪走远一些，它们才起身继续赶路。

她们还遇到了小池塘。女孩蹲在池塘边看着自己的倒影，她想起遥远的故乡，父母与亲人。小雪则在另一边盯着一群小蝌蚪，没有抬头：
“你和它们一样吗？”
女孩被这声问题拉回现实，她回答道：
“不一样，我只是一尾小银鱼而已。”
简短的沉默后，她再开口：
“它们会长大，变成青蛙，跳上陆地，游历世界……而我的亲人们终生只是银鱼，困在小池塘或不知名的河流里，见识短浅，听天由命。”她闭上眼，低下头，用低沉的语调说完后半句话。
她听见有跑动的声音传来。她感到柔软的身体贴上她的后背，温暖的手指环抱住她的脖颈。
“不要伤心，你很幸运，可以替他们走过旅途，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旅途的尽头……我们会回到你的家乡，向你的亲人们讲述我们的故事。”
熟悉的音色，她听的真真切切，这些话从身后的嘴唇里发出。
她抱住她。
她温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