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书斋·十四(2)

“没有学生来的时候我就出来摆摊。”车一边说一边整理起了画架上寥寥无几的画纸。他漫不经心的目光瞟到了山背后的阿荣，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那里面除了惊讶，还有不可名状的喜悦。那种喜悦就像……猎豹盯上了在山坡上散步的羚羊时，眼睛里迸发出的嗜血的渴望。
好像是注意到了车眼神里的变化，山从口袋里伸出手，捏了捏阿荣的手：“走，回家。”
车就坐在原地，目送着二人通过检票口。临走的时候，山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了车的左耳，耳垂很明显的缺了一块。这个细节在之前会客室里他并没有发现，但是……
阿荣甩开他的手：“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她瘪着嘴，故意摆出很不高兴的样子。其实她也就十六岁的样子，经常会有青春期少女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天降男友之类的。刚刚山捏住她手的时候，她好像给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找到了一点凭依。
山没有说什么，跨进了地铁。
回到家之后，他并没有急着睡觉，倒是坐在了沙发上：“明天是星期天，对吧？”
阿荣擦着头发，很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对，就是，星期天。”
“明天郊区的山上有画展，想去看看吗？”山问道。
“我……可以去看。”阿荣有点疑惑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怎么知道明天有画展？”
山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站起身说道：“明天早点起吧，免得太阳出来之后，天气热了不好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