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耀】快跑！别和偏执狂谈恋爱！（7）(2)

小男孩放下自己用来指挥的树枝，点点头，又摇摇头，咬着嘴唇半晌回答道：“我想回家，但在家里要一直等。”
“等谁？”
“等爸爸。”
“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
“那你在等什么？”
小男孩被问得哑口无言，好像平生第一次发现这个循环是无解的，是无尽的。但他忍住泛红的眼眶，咬着牙，还是执拗地回答——
“等……爸爸。”
小男孩回到家里的情景一般是这样的：母亲系着围裙端坐在长桌的一边，两只胳膊交叉搭在一起，一动不动，桌上摆着三副餐具和一些简单的餐食，屋子里安静得可怕，甚至听不到女人的呼吸声，只有主位背后的落地钟表“滴、答、滴、答”地摇摆。小男孩拖了鞋袜，脱下脏污的衣裤，换上干净体面的衣服，回到餐厅坐在母亲对面，模仿着母亲也把两只手交叉搭在胸前，然后在剩余无尽的等待中，听着钟摆“滴、答、滴、答”。
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男孩也曾偷偷尝过一口菜，被母亲发现后遭到一顿毒打，所以他现在懂事了，即便饥肠辘辘，但他也有足够的信心等下去，只是……他们到底在等什么呢？

于是他问母亲：“妈妈，我们在等谁？”
“等你爸爸。”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他回来。”
“他要是不回来呢？”
“那就等着他回来。”
“……”
又是一个无解的循环。
但小男孩的母亲并不是什么虐待儿童的残忍之人，往往在钟表敲响十二下的时候会起身离开餐厅，这时卧房里会传来低声的哭泣，但小男孩却终于可以开心地尝一尝母亲做的美味佳肴，只是……通常有些凉了。
时间又过了几年，突然有一天母亲摆了几道热腾腾的美食，招呼着他吃饭，从那时起他就没有再等到过十二点，也终于吃上了一顿热乎乎的晚饭，好不幸福。只是童年的过往，却像是一段甩不开的阴影，在那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在钟摆“滴、答、滴、答”无尽的循环中，让他隐隐感觉自己此生都在等待着什么人，而那个人会和他一同坐在餐桌前，用上那副从未用过的餐具——而那个人是他的父亲还是别的什么人，他不知道。
第二天从宿醉中醒来，亚瑟第一反应就是捂住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但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他只能硬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卫生间里，两只手颤颤巍巍地抓着马桶，吐得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