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倾姿】《窠臼》第十一页·李赧樱断章(3)

不是李赧樱这一声哭喊，王倾姿还差点没反应过来。
在这件事上错误的不是李赧樱，是他王倾姿。
王倾姿有钱以后能完成许多手段、可以为李赧樱在遭遇到自己孩童时期的事时进行处理。列如来自楼上或者楼下的吵闹、李赧樱可以开动家里的家庭音响并换个换个城市住宾馆（李赧樱觉得在自己的城市还住宾馆这事有点缺心眼），也可以半夜在小区里喊人家的门牌号。
王倾姿深知这是一些无可非议的‘作恶’行为，王倾姿对此非常坦然。
‘做好人挺恶心的，我不要。’王倾姿这么讲；这和方瓒玙不一样。
王倾姿自诩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中的后者恶人，王倾姿并不认为自己可以被说成是一个好人。
那今天呢？在李赧樱的这句话里。
为什么李赧樱的孩子死了要进去的反而是李赧樱。
作为恶人的王倾姿能做到什么？他做不到的。今天的事不是李赧樱进去就是王倾姿进去。
王倾姿想明白了，原来李赧樱找自己来是想问自己：“我可不可以放弃对我女儿的维权？爸爸。”
虽然很难说得出口，但这自然是可以的。
错误的当然就成了王倾姿了，因为王倾姿活到现在了、和人家的校长一个年纪了；他王倾姿并没有人家校长的手段，人家校长能遮住凶手、先不说王倾姿能不能挖掘凶手、王倾姿甚至都不能做到和人家校长相同的事——遮住凶手。

他不能在他的孩子李赧樱成为摩德罗以后把这件事遮住。
这件方瓒玙在25岁就做到的……事？
“李赧樱。”王倾姿想到这里。
李赧樱没有抬头，他很沮丧吧，他垂着脑袋在哭、妈宝男李赧樱好像不像理会他的爸爸了。
“我有和你说过方瓒玙杀死王词西的事吗。”
李赧樱在哭泣之际猛然的抬起头盯着他父亲，那双手还保持着刚才抱头沮丧的姿势，在抬头以后这两只手被打开了、配上那惊讶、不可思议的脑袋，像是一幅画。呐喊。
王倾姿对着李赧樱突然就笑了、他和王词西好像，都在为一个突然想到的答案而感到开心；王倾姿差点就以为这大半辈子白活了、做坏人做到这个年纪却突然发现没有人家做的好，人家做的才是坏人，你王倾姿顶了天就是在做行为。
王倾姿这半生放弃了做好人，又没有做成坏人。不出意外的话王倾姿会在晚年的此时再次陷入久违的情绪抑郁。上一次陷入情绪抑郁还是因为‘想到自己的未来是一个月三千块钱的日子’。——这种情绪在王倾姿很快的思想递进里便被一束烛光阻隔，这点烛火在王倾姿的纵容下很快的焚烧了正在包围王倾姿情绪的抑郁淤泥。
王倾姿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他提着笔杆子，把脑门往枪杆子上顶（尽管要做的事不一样，但他确实因为此刻的意气风发想到了那时的朝气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