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夜行》（灿白古风）第十三章(2)

远处细雨蒙蒙之中，一个灰衣僧侣沿着青石板路走来，他右手执伞目色平静，停在边伯贤身边之时，将伞微微倾斜，遮在了边伯贤的头顶，边伯贤抬头正对上朴灿烈的眼。对视这瞬间忽然想起多年以前他们的初次相遇，他在一片血污之中，看着一袭青衣的朴灿烈，向他走来之时的样子。雨声淅淅沥沥，两人沉默向前行去，污水溅上朴灿烈灰色的僧袍，却穿透边伯贤白色的衣角。走着走着边伯贤停了下来，朴灿烈也随着停下望着他，边伯贤看着朴灿烈说道：“走吧，还是去灵山派。”朴灿烈并未问边伯贤此前和冯小姐交谈的内容，也没问他为何坚持要去灵山派，只一如既往地回复道“好。”
接下来的旅程，相比此前倒是显得风平浪静起来。即便是两人宿在城镇中，边伯贤也未曾试图去找人吸取精气，一路上倒是朴灿烈又顺手收了两三只小妖，并同样要求被救下的村子供奉一座小小的佛塔，边伯贤也就当什么内情都不知道，出家人供奉佛塔其实并不少见，但当时若不是边伯贤心血来潮多问了一句，大概永远不会知晓其中奥妙。今日依旧是平平无奇赶路的一天，五十年过去山野之间的路也有了些变化，边伯贤趴在窗户上正看着外面的景象，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边伯贤掀开帘子问：“到今天休息的地方了？此时天色尚早，你这是累了？”他从未提过要帮朴灿烈赶车，倒不是理所当然地享受，而是马这种生物对于鬼物很是敏感，要不是有挂在车帘上的那道符文，马早就因恐惧而失控，根本不可能这么平稳的拉车。

朴灿烈摇头道：“快到灵山派了，日落之前应当能到山门前。”边伯贤疑惑道“那怎么不走了？”“有些人，我并不想见。”朴灿烈坦然告知后转身进了马车，自车厢内的柜子取出一顶帷帽，遮住容貌后才继续驾车前行。朴灿烈预计的时间很准确，在夕阳西下之时，两人到了山门前。灵山派已落魄许久，山门前也无小道士值守，只余巨石之上的“灵山派”三个大字，还残存着多年前睥睨道门的气势。朴灿烈一拉缰绳停下马车，等边伯贤下车之后，又随意地解了马，系于旁边大树上。边伯贤静静地看着他做这一切，也没提出要直接上山。即便两人如今皆非灵山派弟子，对于曾经的师门，却还是有着某些敬畏之心。
朴灿烈自衣袖中摸出一道符纸，夹在指尖一抖，符纸燃烧起来，一道青烟袅袅而上，这是在通知灵山派的人，外有访客。约莫盏茶的功夫，吴世勋的身影就出现在山路之上，他自转弯处出现，见到在山门之外的两人，很明显的仲愣了。边伯贤抬手，打了个招呼道：“师兄，又见面了。”吴世勋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眼一旁戴着帷帽的灰衣僧人，又看了眼大喇喇丝毫不介意出现在道门的边伯贤，一瞬间有些无奈，随后他大跨步走过来，拉过边伯贤就低声说道：“你不要命了吗？就算灵山派落魄了，也不是妖鬼能随便进去的。”边伯贤还未说话，就听朴灿烈开口道：“无妨，降妖阵不会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