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nnad同人(4)

“不过也不怪你，毕竟我们谁都没通知”“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沉默了一会，我问道“和你一样，是个军人哦”“是这样……”然后我便不再说话。
后来我才了解到，她的丈夫的的确确和我一样，在战争里失去了一切，但我见到他第一面时，便不得不承认，他比我更像个成熟的军人，谈吐不凡，一身正气，这个人的确配得上她。“人果然还是需要一些慰藉的啊”我的脑子里蹦出这个想法。不过那都是后来发生的事了。
“喏，就是这本书”我伸手接过她递来的书，用牛皮纸包起的封面，使书微微有些岁月的沧桑感。“是什么书呢”心里这么想着。我竟然隐隐有些期待感。“回去再看吧”“嗯”“那我先走了”“那，再见”我们之间并不需要什么客套话，其实这些年虽然少有接触，但在我心里，她其实一直是我的姐姐吧。结婚的事，她应该也有向我提过吧，只是我选择性的忽略了。是懦弱也好，是愚蠢也好，果然我还是接受不了现实啊。
晚上，我坐在书桌前，翻开了那本书。《战争与和平》啊，确实是我会喜欢的书。倒是也符合我们当时的境况。那时战事吃紧，长官们天天为士兵做着战前动员，人人都做好了随时为国捐躯的准备，而渚和姐姐在后方的医院里工作，医院接治的受伤士兵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平民。死亡的阴影紧紧笼罩在每个人的头上，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渚曾写信给我（那时通信设施已经完全瘫痪了，而这封信我也是在战争结束后才看到的）信上说她在废墟中救下了一个孩子，名字叫汐，她想战争结束以后，能带着汐一起生活。不久之后，渚就因掩护伤员死在了撤离的路上。真是个傻瓜。我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些。翻开书，书的内页依然是崭新的，因为外包装足够仔细，这也是她的风格。我一页页地翻着，其实这本书我早就看过了，那时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书，“真是意犹未尽啊，有机会的话肯定还会再看一遍”其实我看书多是只读一遍，因为再读就好像经历了重复的人生，难免会乏味，这话却被她记在了心里。

真是个笨蛋。然而我好像也能体会到再读的乐趣了，书中人的命运仿佛早就被规定好了，但就算结局未卜，他们仍然在书写着自己的人生。虚构与现实，或许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距离。要不然，堂吉诃德怎么会与风车做什么决斗呢？他人眼中的愚蠢，可能只是一次次挣脱现实泥淖的尝试罢了。我渐渐看入了迷，这个虚构的世界再一次将我的心紧紧攫住，我品味着书中的困顿与辉煌，感受着主人公的迷茫与坚定。我坐在深夜的书桌前，窗外的风微微拍打着窗户，月亮撒下一席清冷的银光，树梢上刚发芽的叶子也被染成了银白色，不管何时何地，月光总是这样神秘，清清冷冷的，好似有些不近人情，但对那些乐于欣赏她的人而言，月亮又是那样的热情似火，只不过她的热情总是含蓄的，在清辉之下，在深沉之中。
经历过战争，对于那些战火自然有了不同于以往的体会，那些无边的绝望，垂死的挣扎，都成了近在咫尺的真实，又将我带回到了那些炮火纷飞的岁月。我虽然极度痛恨战争，但在内心深处，我其实还是希望回到那时候吧，我的心恐怕早就死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了。像野兽一般，将刺刀刺入敌人的胸膛，溅上满身鲜血，为了保卫祖国，我也成为了刽子手与屠夫，说到底，我能算得上什么英雄呢？其实也不过是个懦夫罢了。不敢直视现在的自己，只能以麻木来缓解痛苦，我恐怕再也不会看到夕阳中的那片花田了吧，人生如朝露，一回头，再也无人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