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前同人——铁幕（154） 千钧一发（7）(2)

当队友在身边时，维克多的思维总是格外简单，哪怕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一批可怖的‘蛇’，他也只会思考眼前的事。这来源于对战友的绝对信任，可获得他的信任往往很难。这也让尤里和山猫，乃至他自己都忽略了一个被先入为主的认知掩盖的事实——维克多不信任的并非是这些人形，甚至这根本无法定义为不信任，只是出于对BENNY，另一个‘维克多’的不认同所带来的对他提供的帮助的排斥。
老旧的，边缘镶着一串灯球的牌匾挂满了弹孔与粒子束烧灼的痕迹，半根腐锈的电线吊着牌匾一角，此时终于无法维持可悲的挣扎，砸落在地面的弹壳之间。老化的材料却是连毁灭时的残响都几乎发不出，就像一抔黄土洒落似的。这座死城为神经紧绷的人形们开出的一点小玩笑打断了‘清洁工’小队各自的思绪，战场就是这样的地方，撒开一张大网，将不同思绪的人牵扯而来，其中的相当部分都化为养料，令荒芜与破败在这里肆意生长。
VECTOR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她自然是小队中最先看到混杂在蝎甲兽簇拥下的格里芬人形残骸的一个。迈过被大口径的粒子束击飞，打碎的残肢，干涸的冷却液黏去靴底的灰土，将暗红色的地面沾染了黑色。那足迹牵涉的地方突然不像是血，而形成某种亵渎的妖异。她表情依然冷冰冰的，如同吹过大地的秋风，但她心中还是免不了涌起一阵难受。她忽然想吐，将那仿生器官中的一切都呕出来，但那里没什么能让她好受些的足以吐出的东西——VECTOR一向用更换电池的方式维持运作。没有停滞的，她走过同事们的尸体，一切如常，白皙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可谁看的出来呢？

“说不定我就要和她们躺在一起...”VECTOR笑起来，她在心中对自己说，“当下一个我有一天突然发现了曾经的自己的尸骸，会是怎样的感受呢？”
于是她小心地避开同伴的尸骨继续前进，独属于人形的血液铺在道路上，就像铺上一条红毯。除去了灰土，它们又向VECTOR的靴子展现它们最后的留恋，亦或者警告她不要继续前进。VECTOR无视了这样的‘善意’，她只好将头仰得更高，在一个刚好能够观察到前方也不会影响举枪瞄准速度的角度。她不能接受挽留，如同她不能停下来处理这些人形的残骸。每一个走过这里的格里芬人形都怀着同样的无奈，她们不能停下，敌人在前方，时间在流逝。唯有前进，抛下更多尸体，在不必要的时候，再也不踏进这里。
MP7不擅长掩饰自己，她的脸色相当难看，无法掩饰的恐惧与巨大的震慑挤压她的内心。当她行走在战场的各处，对着海一样的敌人扣动扳机，战意与生存的动力让这位精英人形来不及思考更多。现在她看到的尸骸仍像印象中的‘海’，可不再是黑压压一片的铁血，而是真正染着‘血’的格里芬人形。她情不自禁地幻想，仿佛自己已经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