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手偶

现在有了电视电脑手机，恐怕很多孩子就不知道手偶戏这种东西了。不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棉布做的有点形状的人偶，在嘴巴出开一个口，手套上一张一合的像是说话，于是就能一个人分饰两角来演戏，说起来还不如木偶灵动呢！
然而并不完全如此，手偶的优点在于它的灵活性，木偶戏什么的不过也是按剧本走的，而一个优秀的手偶艺人在台下听着小观众们的意见，可以操纵手偶改变原有的对话以博得他们一乐，多挣点赏钱。至于戏么，不过自己左手打右手或者右手打左手，不致于因为改戏起冲突，因为这个门类也就和其他的戏剧一起留下来了。
我这两年也不太看手偶戏了，不过偶尔那些已经蒙了尘的布偶还是会跑进我的梦里，似乎是在提醒我什么似的。每次那些口中无牙的东西张合的时候，我只能听见一声声“啵啵”，那是气泡破裂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若有所感，以至于我昨晚刚梦到了手偶，早起时就看见了一个老人正靠着我家的门板歇息，两只手上各套着一个小娃娃打扮的手偶。
“老人家，您赶路啊？”
被我叫道的老人迟缓地转了个身，“去哪？”
“我是问您是不是赶路啊？我不去哪！”我放大了声音好让他听清。
“我不赶路！我能去哪啊？”老人的嗓音似乎是在水里泡过，我得费点力气才能听清他是在埋怨什么，“都不要我！都不待见我！我就在您这歇息下吧！要是死了您往旁边这么一拉——”
“停！停！这不成，您这样不合适！”我其实不算心坏，但是心再善也架不住老头硬要死门口，搁圣人来都不成！
“那我能怎么办呢？”
“您……您去演手偶戏啊！您演了一辈子了吧！总不至于这活干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