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必须离开的理由(7)

但对帕西法尔和欧德曼来说，这并非什么坏事。
欧德曼今年已经七十九岁，骨瘦如柴、身形佝偻的他早已活成一个嗜睡的小老头，总是没日没夜地披着毛毯蜷缩在火炉边，只有每次帕西法尔出门时，他才会一反常态地跑到门外，一直等候着，等到帕西法尔回来为止。
这一次也是一样。
欧德曼倚靠在门口，大半个身子躲在比人还高的毛毯里，探出头来，眯起眼睛看着由远及近的帕西法尔驾着马车，身影渐渐清晰。
他是帕西法尔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第一个人，从他蹒跚学步开始，便一直默默地教导他如何坚强地活下去。
“老爷子，我回来了。”
“回来，早。”欧德曼声音嘶哑，仿佛喉咙处有金属摩擦，断断续续。
自从帕西法尔学会照顾自己，他就很难再从欧德曼口中听到一句完整的话。
毕竟这个老人连牙都快落完了。
帕西法尔熟练地停下马车，解开普尼尔的缰绳，将它和欧德曼一起带回屋内，重新给火炉添柴。
“这次是冬妮娅遇到了麻烦，所以来不及和你多说就急着出门。”帕西法尔一边添柴一边和身旁的老者解释，“一切都很顺利。”
听到这话的欧德曼明显放松了下来，但眯着的眼睛却又转移到帕西法尔带回来的布袋上。
缝布袋的手艺是欧德曼亲手教给帕西法尔的，这个袋子他也认得。不过让他略微在意的不仅是布袋上逐渐溢出的红色痕迹，更是它在有规律地起伏着，仿佛某种活物在里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