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长贺(4)

时序五月，渐近暑热。窗子开着，有轻风吹进来，厢房里很是清新凉爽。躺着躺着，困意上涌。
“快醒醒……”
睡得香甜，听到有人喊我起来，迷迷糊糊睁开眼，任天涯正含笑看我。
“怎么了？”
“外头有人送来两个木箱子，要你亲自出面签字收货。”
我想了想，恍然记起，应该是让老板送的那些东西，忙穿鞋出去，那人果然是那家店铺的守门小厮。
待他走后，我迫不及待地打开那只大木箱，仔细检查，然后展示给任天涯看。
他疑惑问道：“这些……”
“都是按照我老家的样式给你做的衣服。”
“为何一件比一件用的布料少？”
“因为要在不同季节不同场合穿呀，我老家穿衣习惯就是这样的。”
任天涯面露难色，指着其中一件，声音都变小了许多，“你想让我穿上这个和你去逛……”
“当然不行，”没等他说完，我立刻出言打断，“睡衣只能在家里穿，而且，只能穿给我看。”
任天涯长出口气，视线在我和衣服之间来回打量，末了玩味地笑了笑。
我又打开那只小木箱，底下铺着一层冰块，上面有荷叶包着的新鲜牛肉和几坛酒。

“……这又是？”
“想给你做道家乡菜。”
自从见识过我火烧厨房的手艺，任天涯再也不许我下厨，他不放心地好言相劝：“不如你告诉做法，我来烹制，可好？”
我沉吟片刻，终于松口答应，“好吧。”
傍晚，趁着他在厨房忙碌的功夫，我赶紧拿出绸缎铺在厅堂的桌子上，又在两端摆上数个烛台和两只精巧的瓷杯，回厢房换上定做的裙子，挽起头发，又用胭脂水粉化了个淡妆。
开门时，发现任天涯抬着手正要敲门，他看到我身上露胳膊露腿的裙子，立马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开饭了。”
我笑着将那套燕尾服递给他，“好，你把这个换上，咱们就吃饭。”
任天涯虽然满头问号，但还是听话地拿着衣服回到西厢房。没过多大会儿，他走进厅堂。
“哇，太帅了吧。”
“你今日也很美。”
我等他坐下，端起瓷杯，高高举起，“展鸿，生辰快乐。”
烛火灼灼，映在他脸上，往日清明的眉目染上明媚灿烂的笑意，他亦端起瓷杯，仰头一口饮尽。
“好喝。”
“是甜的葡萄酒。”
任天涯给自己斟满，望进我眼睛里，声音诚挚又欢喜，“衣服、牛排、甜酒、生辰仪式，还有你待我的心，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