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后悔药(5)

楼梯快走到了尽头。
蓉蓉忽然抬手，将身前毫无防备的母亲狠狠推了下去。
随着咚的一声，母亲堪称肥胖的身体骨碌碌滚到了楼梯下，像是电影里那样快速又极具视觉冲击。
母亲陡然发出的痛呼和怒骂声劈头盖脸朝她而来。
蓉蓉在黑暗的楼梯过道上冷笑了一声，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纪不匹配的狠毒与痛苦。
她早就盘算好了一切，这栋楼是自家的，没有出租，连一楼都不曾盘给别人做门面店铺。大清早的，隔着几层楼，就是爸爸也听不到她们的声音。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盘踞了很多年，直到今天亲手实践，她快意过后只有无边的痛苦。
蓉蓉很快走下去，躲开了母亲的乱踢暴打，从她的手提包里翻找出手机，当年还是只有直板的诺基亚：【喂，120吗.....】
母亲下身的血已经蔓延出一滩了，疼的脸色煞白，几乎发不出声音。被送进医院抢救时，蓉蓉觉得心里被狠狠挖了一块肉，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跟着掉下来了。
她脑袋里有那么多的恶毒手段可以不着痕迹的让母亲流产，可是最终她选择了最直接残忍的方式。不单单是为了报复，她也想看看母亲到底会怎么对待她。

父亲暴怒的赶来，揪着她问怎么回事。
对于父亲，蓉蓉更没有什么好脾气了，从小到大，他比母亲还是非不分，永远不问缘由的替弟弟指责她，养成了弟弟那副随意欺压姐姐的土霸王脾气。他还会好色的对她的同学动手动脚，蓉蓉觉得，父亲是她的耻辱，她巴不得他早点被车撞死了才好。
母亲很快从手术室里被推入了病房，医生说，孩子没保住。
蓉蓉彻底放下了心。但是仍觉得翻江倒海的难受。
趁着父亲去办理手续的空档，她冷漠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关好了门，问：【你是想自己跟爸爸开口说出事实，还是等我跟他说？】
【你怎么能杀了他？】母亲一面流着泪一面摸着自己的肚子，仿佛那个新生命还留在她的身体里。
【我没有杀人】，蓉蓉很冷静的回答，脸上几乎毫无表情，【法律上胎儿未满5个月不算是人。你大可以告诉外边所有人是我把你推下去的，然后亲眼看着我进监狱，哦不对，是少管所。或许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十岁的小丫头会做出这种事，只要我装的像一点。】
母亲惊讶的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