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哥哥 妹妹 和我(2)

我听得一激灵，乃至于现在回想起来，我仍感到汗毛直竖背脊发凉。而当时的他只是平静的陈述着这些，仿佛他不曾受着失眠的困扰，以及旁人异样的目光。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第一次读这本书的时候，我其实是抱着完整的理解态度在读，但是越往下面读越觉得犹如坠入冰窟。且不说这本书描述的是否属实，单从一个个精神病患者的口述到记录成书，这描写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人性善恶，有多少人是因为缺乏家人的理解和关爱，成为了如今这样一个在社会层面被判无期徒刑的精神病患者，仅仅是因为与价值观不同，便剥夺了他们说话的权力，这让我想起了中世纪时期的“猎巫行动”，那时的教会到处指认社会中的女性，认为他们是黑死病和战争的主要根源，残忍迫害。
在20年，我曾去过医院的精神病院，当时是送一个精神病患者去住院，在我刚进入医院院区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这里与医院的其他的科室有什么不同。直到我走楼梯到达二楼的时候，一扇铁栅栏挡在了我的面前，这扇铁栅栏把医院的一层和二层整个隔开，以至于有人想上到三楼也要从二楼的这里通过。我伸手推了推那扇铁栅栏，上面套着一个挂锁。我试着喊了喊人，没有人回答我，于是我伸手解开了这把锁，带着患者去到了里面。接着是一扇防盗门，指纹和钥匙一起认证的那种，防盗门密不透风，我从门外什么都看不见，无奈只能冲着防盗门右上角的摄像头挥手，然后大力的敲着门。

不一会，从防盗门里走出来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戴着眼镜有些肥胖的中年人，另外两个是看上去像实习生的男青年，这两个男青年一左一右的架着我带来的患者往第三道门走去，他们小声的嘀咕着什么，我没听清。此时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对我说，“好了，入院手续他家里人已经在办了，您这边辛苦了，后续有什么问题我联系他的家人就可以了。”我回答好，转身准备离开，结果低头时发现自己手腕处有被划伤后流出的血迹，于是我对他说，“我这手好像划破了，请问下洗手间在哪，我去冲冲手”。他听我这么一说，低头看了看我的手腕，说“看起来像是擦伤，你们刚才对他动手了么？是那时候蹭伤的吧。”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老老实实的说不知道。戴眼镜的胖子笑了笑，指着里面的第三扇门说，“这扇门后面，最里面的拐角处是洗手间，你去冲一冲吧，应该没什么事。
”
直到我进入第三扇门，我才明白，以前我对精神病院的印象，全是误解。
在我没来过这里时，我一度认为精神病院就是类似监狱的存在，每个人都被单独关在一个个的小号房里，房门口是铁栅栏，头顶上是铁栅栏，哪哪都是铁栅栏。但是直到我进入其中，我才发现，原来这里跟普通的病房并无二至，大家都不锁房门，甚至于有的房间没有房门。里面的患者也都平静淡然，他们面对我一个穿制服的人进入其中，几乎都没有表现出惊慌和恐惧，反而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我，这一下反而把我看的毛毛的，于是我快速的走到拐角处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匆匆冲了冲手便折返离开。只是在离开时，我不经意瞟到一个倚着窗台在笑的女孩子，看上去只有十几岁上下，笑容甜美，令人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