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师笔记——第二篇“我要找到黑鸟。”(14)

「我走丢了这么久，妈妈还没来找我…她一定是还在生气，我在等她来接我，今天是我的八岁生日，我等了好久好久了。”
「可以祝我生日快乐吗？」
夜莺朝着墙壁说话。
“你会逐渐丢失自己的记忆，直到最后，你会忘记自己曾经是个人。”你告诉夜莺，“我提醒过你的。”
夜莺僵硬了一瞬，慢慢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但我会记得跟在黑色的鸟儿身后的，这是约定。」
可你再也看不见黑鸟在哪里了。
你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你只是轻抚着夜莺垂头丧气的脑袋：“那么，生日快乐，小伊莎。”
「那我可以许一个生日愿望吗？」
夜莺好像又开心了起来。
“可以。”
你回答道。
「我的妈妈叫多萝西娅，妈妈有一双最最最好看的绿色眼睛…要是哪天，她来这里找我了的话，请你替我告诉她，对不起。
我想了很久，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赶走我，但我希望妈妈原谅我。

…我想回家。」
“好。”
你答应了它 。
你知道的，她只是希望有人能替她记住这些记忆罢了，这些她念念不忘的回忆和约定。
而现在，它要接着去找黑鸟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长到你院里紫罗兰都已经结出了花苞。
一只夜莺在清晨敲响了你的窗户，你看着它，它看着你。
但你知道它其实看不见你。
这只夜莺已经习惯在漆黑世界里前行了。
夜莺将嘴里衔着的白色小花轻轻地放在你面前。
这枝花已经枯萎，白色花丝向内卷曲着，微甜的香气只余下一息。
它带着花走了很长一段路。
「等我回到家了，我会把我院子里最好看的花带给你。」
看来它还记得曾经说过的话。
看来它找到回家的路了。
你目送灰褐色的小鸟消失在云端，就像是目送当初那个灿烂的女孩离开你的院子一样。
它还在寻找那只黑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