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莫比乌斯之船(11)

“您年轻的时候，一定挺会追女孩子的吧？”
“可不是么？我的妻子，我花了一周就拿下了她，对了，当时我的哥们让•比高乐，可整整追了她半年，愣是连个好眼神都没得到。”
“那可真是……”
“嘿，赛巴斯蒂安，快离开甲板吧，起风了！”
我看向昏沉的天空，云雾滚动，竟一时间分辨不出哪里是海洋的尽头，便好像海水融进云里，云雾又化为雨助长浪涛。
朝我们喊话的是路易斯，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不得不说这小子挺能熬夜的，在我靠近的那一刻，他的手指才搭上鼠标，然而刚刚有意无意中，我看见他似乎在操作些什么东西。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是从哪拐过来的？”
“认识一下？这是我的女儿，克里斯汀•洛伦亚蒂。”
“女儿？您不是……”
“我说过我只有一个女儿么？”
“好好，不管你的家事了。”路易斯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话说你看见卢卡斯了么？我现在有些事情想问他。”
“卢卡斯。”我的眼前又浮现了他肥胖的身躯。“你和卢卡斯很熟么？路易斯？”
“几天而已，能有多熟？不过这个人挺有趣的，在数学方面我倒是请教过他一些问题，他的人品应该还算不错吧？”

“哎，判断一个人，不能看他在有人的时候做什么，而是应该看他在没人的时候做什么……”
“你想说……”
正当我欲讲出刚刚的事件，船体突然剧烈震动，我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
刺眼的光闪过，整个世界一瞬间亮如白昼。
随即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游轮剧烈摇晃起来，肉眼可见的倾斜，玻璃碎裂，装饰坍塌，喊叫声，辱骂声，便混合在一处。
“怎么啦？到底怎么啦？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一道刺眼的火花，船上的吊灯闪了一瞬便消失了，我感到有什么藏在黑夜中拖拽着整艘船只，它猛烈摇晃着，试图将这钢铁旮瘩拖下海。
“风暴！是风暴！”有人大喊着。
克里斯汀尝试稳住脚步，可她那布偶般的身体根本无法在剧烈颠簸中站立，我试图抓住她的小手，却被巨力掀翻了过去，重重撞在玻璃上。
“克里斯汀！抓住门把手，抓住！”
海水凶猛袭来，我的喊声犹如蚊虫的哼鸣，怒涛正打在玻璃上，我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水开始灌入船内，它如活物而且急剧攻击性，我这才意识到，船正在快速移动着，只不过不是直线，它被强大的吸力拽向一个漩涡内，那便像是海底的大塞子被拔掉一般，海水连同一切漂浮物朝着那个孔洞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