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追逐黑夜的独角鲸(2)

穿过白令海峡，此时此刻刚好是十二月，路途上夜晚越来越长，它感觉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当它到了北冰洋之后，黑夜仿佛一直都在这，没有离开过，星空在它头顶旋转反复，一圈又一圈。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边有了第一缕阳光，它知道它应该离开了。
加利福利亚的寒流让它感觉自己还在北冰洋，可是路上的向反方向游去的海豹，告诉它，已经离那个地方越来越远了。
逆着秘鲁寒流跨过德雷克海峡，沿着南极半岛游到罗斯湾，它在这里认识了一只企鹅。
它比一条马哈鱼大不了多少，黑白相间的体色让它刚开始以为企鹅和虎鲸一样嗜杀，企鹅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还喜欢用肚皮在雪地上滑行，这让它笑了许久。可能是星空的深邃让它偶尔有些抑郁，它开始和企鹅聊天。
当南极也开始出现黎明时，它便踏上去北极的旅程。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直到有一天，在去南极的路上它感觉力不从心，直到没有气力只能顺着北赤道暖流飘着，它又回到了那片珊瑚，它躺在珊瑚群里，看着只有两米就能触及的海面，阳光被波浪切割成渔网，将它束缚在海底，没有办法再去呼吸哪怕一丝氧气。
明明是炽热的白昼，却感觉无法言喻的寒冷，那是北冰洋冰面之下都没有的严寒，最后这刺骨的凉意将吞噬了它最后一个细胞，追寻黑夜的独角鲸死在了日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