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遗忘：幽灵船（一）(2)

“该死，得想个填饱肚子的办法，”让略带期待地往那扇发光的门缝瞥了一眼，但是这种期待很快就消失了，“算了，如果现在招惹那位婆娘的话，又得被她数落一顿。”他很快又想到了那一群伙伴的住处，可身为“老大”的尊严让他无法在夜里低声下气去讨一口朋友的面包。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夜可能要挨着饿度过。
可没有什么能难倒这位机灵的年轻人，他想起来自己有一位不甚熟识的叔叔。这位叔叔平日里举止古怪，也没有像样的工作，大部分时间只和他满屋子的书本打交道，因此与让·贝松一家并无太多交集。然而让的记性很好，恰巧这位叔叔的住宅也在巴黎十三区。因此当他翻出窗户的那一刻，他已经想好了去往叔叔家的路。街道上吹来凉风，各家各户的屋子里透出朦胧的微光。街上此时没有太多的行人，店铺也大多打烊，于是我们的贝松先生可以不至于在众人面前穿着他破损的衣服露出窘态。“这位叔叔应该挺和蔼，”让默默盘算，“只是去讨一点吃的，也少不了他什么。”想到这里他便更加有了信心，沿着蜿蜒清冷的街道一路跑去。
厚实的木门被敲响了。“谁在我的门口？”一个声音说，这声音沉稳有力，还夹杂了一丝惊讶的情绪。

“叔叔，是我，让·贝松。”
“你来做什么呢？”
“今天出了一些小意外，我的晚饭不翼而飞了。”让提高声音，“您能给我一些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吗？”
声音的主人沉默了片刻：“进来吧。”
贝松如蒙大赦。木门被打开了，他侧着身子溜了进去。昏黄的灯火下，一位身材精瘦但不算矮小的长袍中年人站在他的面前，褐色的短发整齐地梳在一侧，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着让。贝松想说些什么，可没等他发话，八字胡底下的那张嘴便先开口了：
“晚上好，小伙子，你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整洁啊。你家里人呢，是遇到什么大麻烦了吗？”
“不，没有的事，穆勒叔叔，我妈妈她一切都好。至于衣服，我只是在白天的时候......”
“好的，好的，我都明白，”穆勒笑了起来，“当我想到你是个年轻人时，这一切就说得通了。所以现在看来，我的小伙子遇到了一个所有生物都会碰到的麻烦——饥饿。这些也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我总是在家里备齐食物以备宾客的到来，不过他们总是喜欢动我的酒柜就是了。作为回报，我的宾客总是会给我一些有趣的委托和酬劳，而这位小先生又愿意帮我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