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下人(3)

这藏书阁设计精妙，八面各自是一类，手指横划可转之如宝阁，八面之外亦有八面。我单单这样划动手指，且看那浩如烟海的文卷凭空翻动，终于倒得一本《科举考要》来。
“且让我看看……”
……
齐地有监生姓严，一日忽不见。家人告官而不得，数日后无状自现，号命得天书，自去京求谒见。乡人不得其因，乃传曰监生疯矣。然旬日之后，其人自归来，身边拥簇无数，奇珍怪物萦绕于身，似有仙人指点之意。
异象惊动乡里，县丞传之面见，其中秘商何事无人能知，只道一夜之内，齐地数县尽归于严监生，亦可足其所愿矣。
然监生性情已迥异，常呼左右曰：“尔等俱废！吾亦废！普天之下竟无可匹敌者，何怪苍天不佑也！”叱且伴刑。下人苦不堪言，如此数月，其人竟暴毙，卒有一书卷于手。入殓时不可夺，与之共寝。
时人有闻之者，记之曰：“其人无寒窗而起势，无点墨而忧千古，虽滑稽而足叹矣。金榜题名者哂之而后思，仍应自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