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不孤独的荆棘鸟(4)

不过这次R先生给我留下的印象与第一次相差过于大，那一头稍显脏乱的头发很紧致地梳成了大背头，胡须刮得干干净净，整张脸显得精神又自信，外加他一身合体的西装，右手提着的公文包，就好像马上要去参加一场重要外交会议一样。我能认出眼前此人绝对是R先生，但有什么地方改变了，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您就是XXX吧，幸会。”他向我伸出右手，我一时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刚伸出我的手就被他有力地握住，然后马上又松开，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受到如此正经的问候。“不用那么严肃的，R先生。”，我挠了挠头，大学毕业第一次求职时候也是这种感觉，总觉得自己那么随性地活在世上简直是犯罪。
在和上周相同的地方坐下后我开始和他聊天，他用那双有神的眼睛审视了一圈环境后缓缓地说到:“还是和上次一样呢。”
“是啊，这种地方起码在这好几年内是绝对不会改变的，不过感觉R先生你和上次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啊。”他听了我说的话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毛，他很小心地不把自己的疑惑表露出来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是这样的，我今天上午公司有个项目汇报，所以才打扮成这样，吓到你了吧。”R先生很标准的笑了笑，我从电视剧和电影上见过这种笑，虽然是在笑却归纳不出它的特点，读不出一点的感情，是只能用“笑”来描述的笑。“真是辛苦了。”我感觉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因为眼前这个人百分之百是R先生，他也绝对认识我，可又让我觉得陌生。

之后我和他像上次一样闲谈起来，期间我问过很多他工作上的事，以及他的家庭和他上次提到的两个朋友发现和R先生上次说的并没有出入。
大约在五点左右，他看了眼左手的腕表，我知道是时候发问了：“R先生，你上次不是说过会介绍你的朋友给我吗？今天他为何没来呢？”
“我询问过他，他说我一个人来就好。”他笑，“很抱歉，我差不多该回家了，今天下午和你聊的很开心，这样的机会很少呢。”他带着笑起身，但这次的笑容是那种开心的笑。
我也起身送他，在临走时我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声问了一句：“R先生，应该怎么称呼您！”，他突然停住，回过身来，回答到：“你这不是自己都说出来了吗？”，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远了。
第三次和R先生见面是冬至后的第一个星期六，那个时候四川已经很冷了，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亭子里等他，不断地哈着白气打发时间。我本以为他不会再来了，不过在一个小时后总算等到了他。这一次他头发呈自然下垂的状态，长发男性洗完头不擦等着风干就会这样，胡须和上次一样很干净，不过面部表情却显得颓废很多。衣着没有什么特点，但很意外的戴了手套。我并不觉得四川的冬天需要用上手套，但人和人之间考虑的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