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鸟笼(2)

“要是还能看一遍天，那就好了。”空严肃的对海说。海发现了空径直看向他，便下意识的把视线移向空脚边的建筑废渣，点了点头。他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
本就混乱的街道上传出一阵喧闹，“鸟笼”正追捕着下一个目标，是个淡蓝色头发的女子，左手上绑着绷带，如戏耍一般控制着与“鸟笼”之间的距离，每次当甩开一段距离之后，她会在原地停下回头看着“鸟笼”，这对他们无遗是一种嘲讽。
“可恶，这一次怎么咬的那么禁。”空奋力跑着，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着。她捂着自己隐隐发痛的胸口，纵身翻过挡在路上的垃圾，逃往了她曾无数遍逃向的地方。空踢到了垃圾，企图阻挡“鸟笼”一会。她踩上半人高的木箱子，跳到了平房的屋顶上，翻滚落到了巷子的另一端，娴熟的顺着水管爬进了烂尾楼中。
空喘着气，以为再一次逃过了“鸟笼”的追捕，但是她听见逐渐明晰的脚步声。“不可能。难道......希望不是。”空瞳孔放大，碎碎念着。于是又跌跌撞撞的向楼顶跑去。
楼中，唯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清晰无比。不过万幸，“鸟笼”中似乎只有一个人跟了上来。上了楼顶，空走到窗边，俯视着那些鹰犬。她摸向了光亮的门把手，正准备拧开之时，跟随之人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空回过了头，那是她不情愿看见的棕色头发，臂上一抹矿紫。
那是海。
二人无言。海放下了长棍，自以为将猎物逼到绝境般轻松的说：“空，空。不要抵抗了，什么也不会得到的。天空是虚假的，那一次就只是晨昏蒙影罢了，不要再追逐了。你忘了吗？这扇门的代价。”

海又拿起了长棍。空气中有令人烦躁的轰鸣声。空摸着左手的绷带，看也不看海一眼。
“你觉得，天空是什么？”空小声说着。
“什么”海并没有听清，拎着棍子走向了空，在他人为的故事的结局。
空终于是拧开了门把手，门外一阵强光射进了海的眼睛，让他不得已用双臂去阻挡。透过手臂间的缝隙，海看见了，她追寻的东西。一架飞机停在天台中央，发动机高速运转，扬起灰尘。
天穹裂开了一道口子，灿阳如暴雨般倾泻，扬洒在那个淡蓝色头发的女子身上。她沐浴在阳光带来的欢愉中，脸上带着笑意。空回转身体，双手展开，脸上全是阳光，将笑容包装的更神圣。在她的双颊，有两道泪痕折射着虹彩。空像个孩童分享糖果一样向海展示她的新世界。
海愣在原地，呆呆看着空上了飞机，在蓝天里渐渐变成黑色的小点。
海瘫倒在地上，手向着空离去的方向，话在喉中说不出来。但他已折翼。
自愿在笼中卖唱的鸟儿，就算笼门大开也不会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