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殓日常】暮看云(2)

他终在那天前画上最后一笔。
那个午后，阳光慵慵懒懒地透过窗户，在走廊上映出斜斜的窗棂，也是柔和的。隐约可以看见一些零星的尘埃漂浮在空中，更添一层远离喧嚣的素净。
“笃、笃、笃”
伊索犹豫片刻，开了门。
“伊索，生日快乐。”
一开门，便与他的祝福撞了个满怀。
“…谢谢。”伊索接过约瑟夫递过来的画，语气淡淡的。因为没有戴口罩，脸颊上不知不觉爬上的红晕尽收对方眼底。
屋内。
伊索把画放在客厅的柜子上，一进屋就能看到，他便开始细细欣赏这幅画。
画是用纯白色的画框仔细装裱好的，画中的自己正矗立在一望无际的黄玫瑰花海中，并没有带口罩，微微垂首，双手握着一支黄玫瑰，似在低喃，又似在轻嗅。画中有风，托起他的银丝与衣角。身前有一条小路，蜿蜒前行至花丛与天色相接的地方，路的尽头似乎有一点淡淡的黑影，但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往上看，是一片火烧云，红的绚烂、纯粹、热烈，恐怕下一秒就会变了模样。

“看了这么久，不说说看出什么了吗？”约瑟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伊索身旁，也看着画。
“祝福，”伊索歪了歪头，“黄玫瑰是祝福，不是吗？”
“的确，但差了一点。”
“哪一点？”
“思念，”约瑟夫向窗外看了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伊索身上，“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伊索迎上他的目光，短暂的沉默后，他在约瑟夫的眼中找到了答案。
伊索两手搭在约瑟夫肩上，凑到他耳边低语，声音细若游丝：“你是说，你出去的那段时间…想我了？”
“一猜即中。”约瑟夫笑了笑，顺势抱住伊索，“这个礼物，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