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5)

忘记使用雪橇。
忘记骑上雪地车。
用自己身上炙热的火焰将雪全部融化。
在泥泞中奔跑。
不知自己走了多久，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寒风进入肺部的痛觉，
瞬间刺入大脑。
雪为什么还没有尽头。
冬天为什么还没有尽头。
大地为什么还没有尽头。
“嘀嗒”
塔露拉停下了脚步。
“嘀嗒”
她似乎已经感受不到正从眼角流下的泪水，在她的面前，阿丽娜浑身是血倒在路旁，她紧攥着手中的空篮，身上的白色长裙早就变成了血色，在身旁深掩住草木与泥土的惨白，也一同染成了暗红色。
塔露拉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无力的跪在好友的身旁，掏出纱布，紧紧的按在阿丽娜的伤口上，可惜长时间的失血，和天寒地冻的空气，伤口的血早已流尽。

“真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
“别说话！阿丽娜，别说话……别说话！”
“我帮你止血……！我帮你！”
“我已经……感觉不到流血了……只是……”
“那我们走……我们走！叫医护兵给你输血！”
“没关系……不过……换来的东西被……”
“别管了……别管了……我带你走……带你走！！！”
塔露拉背起了阿丽娜，这个时候，她才突然的惊觉，这只轻盈的小鹿，竟然这么重，这么重……简直像这片大地。
直到生命的最后，阿丽娜也没有放下对大家的思念和牵挂，即使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弱，越来越轻，只有她的面前雪原是无尽的。只有她的脊背上的阿丽娜是温暖的。
塔露拉只记得她背上的小鹿留给了她最后一句话:“塔露拉……一定要……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