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3）(3)

“我明日就要走了。”
我侧目看去，谛听坐在那里，依旧是淡漠的样子。
我“哦”了一声。
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我坐着这龙王位已有百年，谛听总不能一直陪着我，他是地藏坐下神兽，与龙王整日厮混在一起，天庭上下早就议论纷纷。
他停下笔，转身看我。
他放缓了声音，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沉默了一会。
我自然舍不得他走。
他毕竟陪了我百年，而且我喜欢他，从一开始就喜欢了。
可他总有一天会走，我不能无理取闹，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我朝他笑笑。
“走了好，”我顿了顿，“陪我闹了这么多年，你总会走的。“
“夏天快结束啦。”
夏天快结束了，我也不需要他了，我有强大的实力与能力，我已经能做一个龙王了。
神仙总不是那么自由，他们孑然一身，命中注定一无所有。
谛听看了我很久，他安静地坐在蒲团上，像是当年吃那块甜枣糕一样，小心翼翼，又热烈渴望。

“我喜欢你，”他小声说，“我不想走，你留不留我。”
我垂着头，看着话本。
“那男人什么力气？一巴掌便扇的的绑匪呜咽逃窜，他骂骂咧咧一摔酒壶，掀着袍子大骂，'真是不知害臊！没那福气，倒是馋着神仙肉了！'"
没那福气，倒是馋着那神仙肉了。
我没有回答。
谛听站了一会，便掀帘走了。
第二天，我果然没看到谛听。
我也没有这个心思去想他了。
天庭打过来了。
我看见了谛听，他靠着地藏真佛，眉眼模糊，看不清神色。
水滴很大颗，滴到了海面之上。
龙族式微。
南海龙王被撤了仙职，送到了天庭南苑，软禁，终生不出。
龙性刚烈，自刎与殿前，散于天地之间，龙珠亦不见。
地藏失去了谛听，他没有说话，叹了口气。
“南无阿弥陀佛。”
青年没忍住，又看了一眼男人的坠在剑穗上的那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