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世旧友(2)

“哎呀～亏我费尽心思，想了这么惊艳的出场方式，你竟然没有一点反应，真叫人伤心呢。”
“哦对了，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师姐、先生、学姐？还是妲己、玉藻前、夙寐？或者……九尾白狐小姐？”
“梦觉。”狐狸小姐平淡回道。
“梦觉吗……”来访者重复了一遍名字，似是对其有所印象，“唔……原来你就是那个所谓的‘亚人女王’啊！”
“唉……堂堂上古神兽，如今却自降身段，与亚人混为一谈，帮助人类收拾他们落下的烂摊子……不觉得很讽刺吗？”
“呵……讽刺么？也许没人比你更适合这个词了吧？”梦觉举起杯盏，望着其中荡漾的琼浆玉液，反问道，“你定义人类的负面观念，与你的所作所为相比，可谓天差地别呢？”
“哦～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件事啊，其实也不矛盾啦。”
混沌模糊的影子愈发清晰，来访者终于现出了真容。
月光下，金色的瞳孔胜似黄昏余晖，银白的发色犹如延绵星河，点缀着漫长无边的夜。
“文明共生，这是‘交易’中的一部分，也是‘他’向我冠以的诅咒。”她行至梦觉身边，举起酒壶，为自己斟上一杯，“它是铭刻在我信息矩阵与核心中的最终指令，也是宇宙意志的最高法则。”

“……简而言之，你虽对人类恶意相向，但由于某种更高纬度的限制，你不得不被迫守护这个种族，并延续他们的文明。”梦觉把酒望月，自酌自言，“这便能解释，为何每当‘天劫’降临，文明行将就木，人类总能有惊无险的化解危机……原来，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也可以这么说啦，很厉害吧～”她将杯盏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悠悠然道，“窄门、世界树、奇美拉、方舟等等不计其数的设想、计划、方案、事件，它们都是基于我的一点牵引而演变成为现实。没错——‘一点牵引’。毕竟，就算是我也无法过多干预人类本身。”
“可笑的是，无论经过多少次推演与算法的整合，人类的矛头最终指向的，还是他们自己。”
“你也看到了，事到如今，他们依旧沉溺在自己所编造的谎言之中，自欺欺人，固步自封，对真相拒而弃之。”
她把玩着手中的杯盏，戏谑的眼神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那是一种本不属于她的，无可奈何的挫败感。
“呵，该说不愧是他么，早在那时便已预见了如今这副惨状。”
“所以这次，你又要以何种身份与方式来执行自己的计划呢？”梦觉将视线再度移回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