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22号制糖厂(15)

我挣扎着向之前掉落在地的刀爬去，浑身的疼痛伴随着兴奋顺着神经传达到身体，胜利的天平已然倾斜，在他完全恢复过来之前，我抢先捡到了刀，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我浑身颤抖地站起来，全身上下都是鲜血，地上是还活着的两个人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我，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祈求，尝试着爬起来，又在我眼前跌坐。他们的老大已经死了，已经没有任何信心与我对抗。我揪住脚边第三个敌人，把刀缓缓地捅进他的腹部，在他腹腔中搅动。
“你问过我，想要什么。我没有说实话。我想像你们折磨那些人一样对待你们。我觉得我好像不是很正常。”
对方哀弱地呻吟，请求我，说他只是太想过有钱人的生活，他不想死。他在哀求中死去，我看向最初被穿刺鼻梁的人，那人怔怔地望着我，最后自己结果了生命。
捡回手机，还剩2%电量。
我整理好证据报了警，检查了一下地上的尸体是否已经真的死亡，然后一瘸一拐地回到负一层，清理好其余录像，估算着警车差不多该到了，才进入三号房中，拿走了汽油——我准备过火机，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方法使用它。

巨大火苗顺着汽油的痕迹蔓延开来，火光划破黑夜冲天而起，我坐在制糖厂正对面的路牙子上，静静注视着窗内雀跃的火苗。居民们逐渐被惊醒，顺着光与烟雾的方向围了过来，他们看到一片火光之中安坐在此的我，想要上前，却在听到警笛声后愣在原地。
电量消耗殆尽，手机自动关机，闪烁着红蓝光线的警车也终于来到这里。尽管烟味十分呛鼻，但大家都不为所动，警察们陆陆续续走了下来，后面还跟着一辆救护车，这些警察的气质看起来与居民截然不同，他们行动利索，充满活力，不同于神色木然的居民，警察们脸上透露着怜悯。
其余的人围在这儿指指点点，火光照亮他们扭曲的脸，在烟雾缭绕中不安地窃窃私语，望着医护人员小心翼翼把我抬上担架，警察们封锁了现场，让救护车先行离去。人群和燃烧着的制糖厂离我越来越远，隔着车窗，我能看到在人群里，旅馆那老妪岣嵝的躯体站在某个人背后，投来怨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