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璧衡】【小说】与君归09(2)

齐衡顿了顿，谨慎回道：“茶之一道，如品人生，先苦后甘，回味悠长。”
太后放下茶具，抬头看着他微笑：“我西凉勇士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此等诱人怠惰之物当毁之！”言罢一拂袖，满桌精致青瓷碎了一地。
齐衡波澜不惊微微垂首：“太后所言甚是。”
太后看着他，心里暗赞:处变不惊，安之若素，这才是权臣风范！论心计手段，齐衡比朝中那些三朝元老毫不逊色，可惜了......
她缓缓开口：“元若跟随璧儿多年，当知璧儿心性。”
齐衡慎重道：“我王乃当世霸主。”
“说得好！璧儿志存高远，欲效秦皇，一统诸国，以元若之才，必能辅佐吾儿成就霸业！”
“臣愿追随我王，虽肝脑涂地犹自不悔！”
“好！”太后上前亲自扶起齐衡，紧紧握住他的手腕，直视他道：“只是这皇图霸业，注定踏着尸山血海，璧儿不能有一丝软弱，哀家希望必要时，你能替他扫清一切障碍。”
齐衡只觉胸口不停下坠，又有些自暴自弃的了然，心里自嘲：这不正是自己从小所立志向？曾几何时竟开始犹豫？是因王上若有似无的撩拨，还是已生出不该有的念头？他垂下眼眸应道：“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太后满意的拍拍他的手，慢慢松开，施施然坐下，贴身侍婢阿阮悄无声息上前打扫完又安静退下，这才笑道：“大司马执掌十万大军，哀家属意让冰丫头进宫为妃，不知元若以为如何？”
齐衡心头狠狠一颤，浑身阵阵发凉，艰难开口：“此乃王上家事......臣不敢僭越。”
太后笑容微微一窒，眼中凌厉一闪而逝，似笑非笑道：“自古君王三宫六院，璧儿也如是，他会有母仪天下的皇后，艳冠后宫的宠妃，也会有心之所往的美人......为君者心怀天下，万物能容，却独独......不能为一人所有！”
她重重吐出这一句，齐衡犹如被冰水浇筑，再持不住冷静，神情转为暗淡。太后却恍如未见，微微仰视殿外，幽幽道：“世人都道他性子随哀家，其实他最像的是先王。天生君王，生性凉薄，所做一切只为掌控这天下。”
她轻叹一口气，收回目光，意味深长看着齐衡：“他会君临天下，受万民朝拜！他会名垂青史，成千古一帝！却绝不能有丝毫污点，元若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