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神灵——第五章(6)

刘子威的嘴角动了一下，似乎像说什么，但是末了还是把话咽了下去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奥，那你要好好休息啊。”陆净洋说。
“嗯……”
还没等陆净洋有反应刘子威立刻大步离开了，陆净洋也没有追他的意思，也许他家庭出现了什么变故或者有什么心理问题吧，他想着。
因为遇到了小学同学小威，陆净洋不禁开始回忆自己小学的时光，那个时候自己是个小偷啊，而且是一个罪孽深重小偷。
……
凌晨，估计父亲已经入睡，陆净洋才蹑手蹑脚的回到家中，但被母亲撞了个正着，她臭骂了他几句，但让他赶紧睡觉别再惊醒父亲。
深夜，在床上的陆净洋想到那个被自己打倒男人，越想越怕，怕被报复。陆净洋拿出了自己藏在床底的弹簧刀，这是他初二时在台东夜市买的。
他现在还对那天的事情记忆犹新。
那天陆净洋去台东夜市一家小商品的铺子，低声的问老板有弹簧刀吗？
老板直接说：“50元。”说着老板右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刀，“啪！”清脆的一声，刀片从刀身弹了出来，刀片散发着充满杀气的银光。陆净洋心里一激灵，那把刀比他想象的要长很多，这是一把绝对可以杀人的刀。老板拿着刀在右侧身后隐蔽地向陆净洋展示着，并示范按哪个按钮弹开。陆净洋目不转睛的看着，心想这把刀我要定了。

那时选择买这把刀，是因为初中同学无休止的霸凌。当他在台东夜市买到那把刀的时候，他感觉那远不只是一个弹簧刀，那简直就是大写的“正义”啊。如今时过境迁，三年过去了，但他看这这把充满霸气的弹簧刀，一股兴奋感、罪恶感再一次在他心里翻滚、扭曲，肾上腺素又开始沸腾了。那时他无数次想用这把刀刺入霸凌他的那位同学腹部，但是想到如果那个同学死了，他的父母一定会很伤心吧，就算他很坏大概也罪不至死，最终还是放弃了。但是这一次他拿出这把刀完全是为了自卫。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带着弹簧刀的陆净洋依然既紧张又兴奋。
“我只是用它防身，又不是杀人为什么会这么不安。”他想着，“会不会我从此就要走上犯罪的道路了，被关进少管所，然后在罪恶的泥淖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甚至被枪毙了？！”
一二节的课间陆净洋在学校厕所的隔间，反复端详着弹簧刀，练习出刀，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拿着那把刀，人一下子有了底气，感觉很棒。
下了第二节数学课，陆净洋想看看杂志。最近一期的《新周刊》封面是木心的“原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其中有胡赳赳对陈丹青关于木心的采访很是有趣，陈丹青引用了木心说的一段话：“左翼有着世纪性的虚伪，国家主义是一个儿时的衣服。”陆净洋还没有来得及细看，马上就要跑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