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褪色的月光（艾尔登法环）(9)

“你爱菈妮。”你说。
“嗯……”布莱泽发出轻微的鼻音。他沉思了一会儿，反问道：“什么是爱？”
一时，你沉默无言。许多画面从你眼前闪过。献祭大桥上，那名从悲恸之城侥幸出逃的盲女。那个追悔莫及乃至发狂的父亲。那位未曾谋面的，因投身火焰而让贝纳尔走上判律之路的女巫。深根底部，那始终在死王子体内抗争的他的古龙挚友。
你承认自己无法解释什么是爱。你感到一阵哀伤，似乎前所未有，与以往任何悲壮的场面都不相关。
宁姆格福的天空又飘起了细雨。你们陷入了沉默。
“我能摸摸你耳朵旁边的毛吗？”
刹那间，一股冲动从你空洞般的内心涌出。
“或者，我想看看你的尾巴。”
也许你有能力感应到一些事。你觉得有些话只有这一刻才能说出来。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知道是否能像现在这般平静。你仿佛能望见，随着伟大神人命运的转动，有些事物注定走向终点。
“……为了菈妮。”
面对你的无理请求，布莱泽却没有露出错愕的表情——他可能只是学不会如何错愕。他扛着剑，站在你身前思索。不得不承认，“为了菈妮”只是一句拙劣的借口，用以掩饰你的心虚和悲伤。可事实上，忠贞的骑士乐意为他的主人做任何事。

“好吧，如果这样才能表示感谢的话。”
布莱泽收起了巨剑，语气略显无奈。狼人通常身材高大，为了让你完成你的请求，他往后撤了一步，单膝跪地，微俯下身，垂首，一如所有向王效忠的起誓。你踮起脚，朝他的耳朵伸出完整的右手。你终于不必再仰望布莱泽，而是与他平视。雨点打在手背上，雨的潮汽令他更加柔软。你的掌心贴在他耳侧，五指埋入泛着白色的毛发来回摩挲，布莱泽没有退缩——或许战士懂得忍耐——可你仍然感觉到他无声的叹息。
慢慢地，半狼抬起了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下，你看见他紫色的瞳眸和说话时隐隐露出的牙齿，然后匆忙移开视线。
“你的眼睛……为什么？”
他礼貌地询问。你立即收回了手，挡在双眼之前。是啊，他不了解你根本与他完全相反。身为褪色者，你们曾被交界地的神祇放逐，又被毫无征兆地召回，你的指头女巫尚未与你相见就被夺去性命，只留下一段凄惨的遗言。
——“即使引导早已破碎，也请您当上艾尔登之王”。前路漫漫，你不知道应该前往何方，在孤独、寂寥的旅途中，只要有人轻声呼唤，你就会把手交给对方，即使他会掰断你的手指。你没有原则，没有信念，没有出路。在利耶尼亚的蔷薇教堂，你接受了梵雷的蛊惑，入侵他者的世界，以至双眼染上了象征鲜血王朝的血红色。你在交界地风雨飘摇，想拯救每个帮助过你、与你对话的人，却发觉一切不过皆是徒劳。你的心渐渐破损、崩塌，像被巨大的陨石狠狠砸落，而那之中的尽头不是永恒之城，那里一片空白，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