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的斯芬克斯】Elsanna(13)

Anna攥紧腰间的小香囊，手心也沁出细密的汗。
“我的时间很多，”斯芬克斯开口，声音像刚才那样高高在上，“给你一些也没关系。”
“我该怎么称呼您？”那种疏离的语气让某人不得不用了敬语。
“就叫我斯芬克斯。”怪物饶有兴致地打量她。“那，你呢？”
“Anna。”Anna即答，但随即支支吾吾地，“其实我以前还有姓氏，可是现在没有了，如果你想知道，呃我也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总之……”
“说说看。”斯芬克斯的目光还停留在她身上。
“Anna·Arendalle！其实我已经不记得了，但这是刻在我……”她忙乱拽出一个挂在脖子上的小小铜牌，上面分明刻着女孩的姓氏和名字。“我唯一的所有物上面的，它是我的姓氏，我猜。”
“Anna·Arendalle？我需要这么称呼你吗，人类？”斯芬克斯吐出一串儿音节，似乎有些嫌弃这名字的长度。
“叫我Anna就好。”Anna把小铜牌塞回去，紧张兮兮地看着斯芬克斯——她耳朵抖抖，没再表态。Anna大着胆子靠着怪物的身躯坐下，身下是温凉的骨。“斯芬克斯，可以告诉我，这些骨头是谁的吗？”

“你知不知道这里叫做鲸鱼谷？”怪物反问她。
“鲸鱼？那为什么这么说？”Anna余光瞥见怪物的脑袋偏了偏，缩到另一侧，似乎执意不让她看见。
“开罗，以前是海洋。”
“或者说，这整片土地，曾经都淹没在水中。”
“海会枯竭，黄沙会吞并这里。我让这些骨头重见天日。”
“他们是鲸鱼的遗骸。”
Anna陷入惊异之中，或许她很难想象这么一片干热的土地曾经沉在海中。
“真是不可思议，”她紧握小香囊的手松开了，缓垂下去，触及那堆零碎的骨。“那这些小的呢，是鲸鱼宝宝？”
好些时间怪物没有回答她，怪物无声地蜷紧身体，闷闷然说着。
“那是我的祭品，我的猎物。”
Anna一时间像是浸没于冰凉刺骨的海水中，身后的怪物果真是磨牙吮血的野兽，真正的野兽。可她的确是被祭祀着的？“你……”她的语言滞阻。
斯芬克斯听着Anna半是吞在口里的疑问，先声夺人。“我想问问你，你相信杀生在任何时候都是错误的吗？”
Anna几乎感觉到喉咙一时间被扼住。
“……我不认为，我的食物给予我生命，”她大口地吞吐灼热的空气，“可是人类又会为了他们的利益发动战争，这不正确。”出于善良本能说出的答案不禁使得Anna发笑，乃至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