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想的(2)

等我和小四忙完，竟然都凌晨了。一看老三，撑着头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你先上去吧，看看老人晚上怎么样，我一会把她叫起来带回去，”老四说。
然后——然后我醒来就是正午了。趴在黄奶奶的床头，奶奶正在听午间新闻广播，笑眯眯地看着我。“哦...啊，奶奶，我得走了！真是不好意思，昨晚太累了，今早还有捐赠仪式呢！”
奶奶布满皱纹的嘴角慢慢咧开，露出几颗牙齿，“结束啦...别去啦...”
我真没赶上那场捐赠仪式，倒是撞上了从礼堂回来的小四。
“小五，小五！我跟你说，还好你没去！我去了都觉得真是浪费人生！”
“嘘，不要那么大声，这还有老人在呢...”

“我跟你说，它捐了一个多功能浴盆！”
“啊？”
“我们忙活了一晚上，搞那么大阵仗，它就捐了！一个！多功能浴盆！”
“哦...哦，”我似乎没什么可想的，“多功能浴盆...？能洗碗吗？”
我们的生活当然没有因为那只浴盆而改变。其实它压根就用不上。平时坐个小板凳都要人扶半天才能站起来的爷爷奶奶，哪敢让他们躺浴盆里。
说是多功能，多出来的功能也就是按摩，冲浪，加热。小四抢着试过一次，最后得出了一颗星的使用体验。听护工说，最后它被用来热洗澡水了，一次能热一大盆。水热完了，还是得拿毛巾，一点点擦。
我倒不像小四那样，对那晚熬的夜耿耿于怀。对我来说，这事挺新奇的。毕竟那礼堂只有组织大家看春晚时才会用一用。留下来过春节的老人已经是少数了，还有些只能躺在床上的。只是看个春晚也不需什么准备，把养老院大厅里那台最大的电视机搬来就行。前几年还会有人要拍拍照，登在什么网站上，取一个温暖人心的标题。后来，大概就因为是后来了，再没什么人关注这儿了。过年的饺子也不常包了，要是哪个爷爷想吃，随便哪天都能给他包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