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启女帝】第三章 疑云（3）(2)

就像风雨夜广华殿门口的我。
下一秒，周遭又归于混沌，一眨眼我又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地方我来过的，似乎是……陆家庭院。
陆宅中有不逊于皇家园林的庭院，这里是最负盛名的立雪园的一角。阳光映照在不远处的瑶光湖，像是洒了一层碎金，飞鸟盘旋而过，隐入榕树中放歌。
许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宁静了。
“陛下想怎么逃离这个幻境？”身后传来陆沉醇厚温润的声音，“一点提示，你要找到这其中的破绽。”
我一转身，对上陆沉深红的瞳孔。做女帝以来，我自诩见过百态人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或是坦诚真挚或是奸诈狡猾，可唯有陆沉让我琢磨不透。从前我总想在他眼睛里看到些什么，可每次都像凝视深渊一样看不到尽头，这次也一样。
“幻境最易让人迷失，沦陷在其中，我很高兴陛下在幻境中还能保持冷静。你进入了三个幻境。第一层，你刺伤了马停了下来，第二层，便是现在。而第三层，你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踏入了。”陆沉继续说道。
“只要我找出破绽，就赢了对吗？”
陆沉颔首。
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不会平白无故带我来这，总得打破了幻境才能知道他想干什么。我环绕四周，忽然发现草丛中竟睡着一个少年，怀中抱着只满是血污的兔子躺在那里，那草似乎没人打理，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他。

“破绽是草吗？陆家后院不可能没人打理。”
陆沉轻轻摇了摇头。
我走近少年一看，他身旁还有一把匕首，我再仔细一看，发现兔子上的血竟是少年自己的，他手腕上的血还在缓缓流出，而他脸上的表情居然是微笑着的，似乎是得到了解脱。
这少年我似乎见过，莫非……我颤抖地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放心，他没有死。即使是死了，那也是幻境。”陆沉走近，轻描淡写地说，“死了，或许对他来讲是件好事。”
少年确实没有死，还有微弱的鼻息。我深吸一口气：“……陆沉，这是小时候的你，对吗？”
陆沉不置可否，转而问道：“陛下可有发现破绽？”
“衣服不对，他穿了左衽。”左衽，除了北方异族，是只有死人才会穿的衣服。
“……或许，他早就该死了。”陆沉一字一顿地说。
刹那间天旋地转，我又回到了栖夜湖的湖心亭，湖面氤氲着浅雾，倒显得这里才是虚境。
“可是第三层幻境呢？”我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陆沉没有回答，只是兀自拿起一枚棋落在棋盘上。这盘棋下得很奇怪，本该由我操纵的白棋也任由他拿起放在了盘上，而他摆的棋局则更是怪异，即使是不通棋术的人也能一眼发现这盘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