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文]失序追忆录 第十四章 无渊篇九：麻木依旧，何从赴向苦痛(2)

“哥！！！”
不知道多久，或许又只有一瞬。小虎单薄的身影从余温未散的躯体旁站起，强忍泪水，终于下定决心踏出一步，又一步……如同烙铁刻印在心上，每一步都是那个大大咧咧又在暗中关心自己的哥哥所为他燃烧的生命……
……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那是白石旭幼年时经历的一次战争，亲人尽数离世，故乡被划为四战区，战火将这个繁华的都市化作废墟的海洋。白石旭的哥哥，白翛痕，临死前用异能帮助弟弟脱险，那是他第一次使用异能，却坚持了长达数个小时……
……
悲剧总是如期上演，星空也总是沉溺在漆黑的深海里，越想要挽留的东西……只会在失去的时候越感觉痛苦。
……
无法呼吸，似乎有海水灌进肺里，冰冷，窒息，剧痛。猛的眨眼，周围已经是另一幅景色。一只熟悉的狼兽出现在眼前。
“石旭……你觉得，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吗？”狼兽眼眸轻闪，半个日落渐渐暗淡下去。
夙辰和白石旭靠在天台周围的护栏上，清冽的风从夕阳的方向吹来，夙辰还是一如既往地一脸忧愁，面对那些……白石旭也帮不上什么。
“不管怎样……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请一定要活着回来……”虽然石旭年龄比夙辰小，但这时已经比他还高了。
夙辰张开双臂抱住他最珍视的“弟弟”，爷爷失踪后他是自己唯一的最爱的兽了。

“放心啦，不会太久的，”夙辰安抚着这只大猫，莫名的情绪像潮水般涌来，“这几年都有你陪我，感觉你就像我的亲弟弟一样……虽然其他兽都害怕你，但是你其实很温柔……石旭。”是啊，他其实是一只会为了流浪猫在外面留宿一整晚的兽，他现在都能想起那时他在外面抱着橘猫蜷缩在雪堆里的样子。
夙辰放开了石旭，不知为什么，他一看到石旭就会忍不住想到这些……
“别……别说了，都是些过去的事了，我……”
白石旭脸上泛起几分羞涩，回过神来，才发觉周围的一切都停了下来，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迟迟不肯落下。夙辰的笑容，也永远定格在那一刻。
白石旭也终于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看着眼前早已不复存在的一切，白石旭伸出手，却再也触碰不到近在眼前的所爱。
我总是这样，给身边的兽带来不幸，无法挽回……又没有退路。
无计可施。
加入佣兵团之前，我曾在孤儿院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又被夙辰和他的爷爷夙何收养……我也渐渐变得温和，学会把痛苦的回忆封存在记忆深处，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爱上谁的感觉，只不过……
夙辰他……已经死了，为了他自己的理想——结束战争。他用自己的方法给了所有兽一个交代，十分公平的方法……除了对他而言。他的生命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自私和欺骗，命运却给了他一个残忍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