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妓

初冬时节是有些干燥的，向晚掐着年前两个月的时间找由头叫停了家里安排的课程，又在爷爷面前好一通缠闹，才空余了些时间找着机会出去厮混。厮混是她爹娘玩笑般的说辞，但也大差不差，几个平日里的朋友结伴出门晃悠，或是聚在一起玩些时兴的纸牌、麻将之类。总之不投钱进去就不算得亏。
向晚一只脚跨进门便很活泼地叫起来：“慧玲！今日轮着到你家来了！”她也不讲究礼节，慧玲从楼上探出一张脸：“来人家里嗓门还无法无天的大，当心我叫刘妈把你赶出去。”向晚胡乱应几声就往楼上走，慧玲家新近换了电灯，然而电力不大足够，只是有点昏黄的光，在白日里也照出深夜的颓懒。
向晚把困劲憋回喉咙眼里，正走到楼梯口，那楼梯口旁就是个棕红色木门紧闭的房间，那房间常年关着，听闻是慧玲姐姐在出嫁前的常住闺房，此时却突然开了条缝。带着一点凉气的香扑鼻过来，向晚一看，那黯黄的灯下走出一个人。
红色的旗袍贴着走动的腰身，垂到脚踝间，侧边的开衩有点不寻常的高，直能从隐蔽的阴影中窥见细嫩的腿。
两人打了个照面，那小个子女人有点急促地侧身藏进阴影里，向晚只能在一瞬间看见尖俏的下巴和红的过分的嘴唇。
那女人微微朝着向晚一屈身，大约是打了个招呼，便着急忙慌地走开了，向晚有点被魇住了似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慧玲趴在牌桌上，远远地看见向晚站在楼梯口发呆，笑骂道：“你这败家女怎么还不急着来给我送钱？”向晚的睫毛顺着眼珠子的转动抖了两下，这才算完全醒了。不客气地回嘴：“也不知前两天时哪个时运背的把肚兜都要输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