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我心（三十四）

三十四
事实上，苎白的猜测是正确的，在可汗被袭击之后，虽然胡人已经尽力救治但是还是回天乏术。可汗一死，他手里的权利就像是掉落在地上的腐肉一样，引诱着垂涎欲滴的豺狼。
短暂的混乱之后，他们开始试探着攻击其他的部落，虽然冬天本来就是不合适争斗的季节，尺厚的积雪阻碍了互相攻击的脚步，即使如此，八个部落还是在一望无际的白雪上抛下了数百具尸体。零星的血迹蔓延在雪地上。
在付出了足够的伤亡之后，他们意识到纯粹的争斗并不能得到他们想要的结局。因为祭司死了，但是他还有继承人，新上任的祭司也有着自己的野心，虽然上一任祭司是被可汗吹捧上去的，所有的权利的来源都是可汗的施舍，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是他想要的，他试图用祭司的身份干预可汗的继承，想要颠倒可汗和祭司的地位。
常年累月的信仰使得长生天的祭司在大部分胡人的心目中有着难以磨灭的神秘感，新上任的祭司虽然并不算是德高望重，但是倚仗着自己的身份，假借着长生天的名义，告诉了所有人，只有抓住刺杀可汗的凶手的人，才是下一任的可汗。
所有部落的首领都知道这不过是谎话，是推辞，但是所有人都希望遵从，因为当一个秩序破碎的时候，无序的迷茫是最大的惶恐，这时候一个新的秩序就是安定的最大来源。而同时这样的条件也使得很多一开始没有资格没有力量继承可汗之位的小部落诞生出来野心。
八个大部落的首领觉得可笑，只是大势所趋，他们也想要名正言顺的取得可汗的位置，在发现斗争无果之后，他们就把大部分的人力投入到了漫山遍野抓捕刺客的队伍里去了。甚至于小部落的人也为了那一份可怜的希望把人放进了山林。
原本就不大的山林已经快被搜了个遍，不过可惜的是天公不作美，纷纷扬扬的大雪从那天开始就没有停过，原本就被积雪覆盖的山林更是淹没在了一片白雪之中。这样的天气在给苎白带来困扰的同时，也十分有效果的帮助遮掩了他的踪迹，极大的阻碍了胡人对他的搜查进度。
但是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吗，苎白现在并不知道，这场风雪将会给他带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