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托】误食（7）(5)

“嗤”，是锐物刺穿衣料的声音。托马被重重击飞，撞在甲板上。暗处的身影还没来得及露出一抹狞笑，淡蓝的剑光从天而降，刺穿了他的头颅。
“秋水三尺。”纯白的身影从桅杆一跃而下，如同白浪奔涌，杀出一条血路。
绫人顾不上衣袖的斑驳血痕与脸颊上的血色，修罗般杀气四溢，令敌人退避三舍。他不顾一切地奔向倒地的托马。终末番成员随之纷纷浮现身形，开始清扫战场。
璃月有云：上善若水。神里家世代相传的剑道，也在于摒除一切杂念，蓄而后通，静而后动，发矢必中，是一招制敌的术。而水系神之眼的拥有者神里绫人，更是将水流的特性与神里流剑术糅合到了极限。水流是流动的，亦是静止的，它温润而无所不包。持剑者从水的波纹流动中觑见敌人的弱点，不需要极致的力量，意念凝聚于剑锋一点，挥剑斩出，此谓之居合。
然而，温和的水流今日席卷，成为可怖的海啸，也将这艘战舰变成了人间炼狱。
神里绫人顾不得身上散发出的浓厚血腥气，颤抖地将托马扶起，抚向他的胸口，那里破开一个大洞。那一刻，呼啸的海风、远处的厮杀声和清籁的电闪雷鸣，都变得如此渺小不可闻。他几乎心神俱裂，整个人恍若一座汪洋中的孤岛，眼里只剩下怀中人。他粗喘着低声呼唤，如同失去配偶的雄兽，哀恸欲绝：“托马？托马！”

托马从短暂的昏厥中悠悠转醒，感到有两滴温热落在脸上。他费劲睁开眼，看到绫人眼中的血丝纤毫毕现：“家主……？”他虚弱地伸出手，慢慢抚向白皙的脸庞和那双世界上心肠最冷硬的人看了都会心碎的泪光潋滟的双眼：“你……怎么来了？以您的身份，不该贸贸然出现在此……”
他的话被绫人气急败坏地打断，又有几滴泪水随着绫人剧烈的面部表情掉落在托马身上。“混蛋！先担心你自己再说……医师！”托马剧烈地咳嗽几声，摆摆手：“不必，家主大人。将医疗资源用在刀刃上吧，我这个……”他撕开胸口的衣服，一本手札赫然藏在胸襟。
“只是对不起旅行者，这本手札算是损毁了……”他摩挲着魔药手札被飞岩洞穿的缺孔苦笑。也是机缘巧合，他将魔药手札偷偷带出，想要在事成之后物归原主，没想到这本小而质量过硬的册子，竟成为了他的救命恩书。
绫人将他的衣襟扒开，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任何致命伤之后松了一口气。他力道轻柔，却紧紧将托马箍入怀中，仿佛抱住了世界上最珍贵的易碎的宝物：“没事，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