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亦山心之月｜世子all」花诏录13(2)

果然，玉笛之音虽好，却只可取一择之吗？
“是世子啊，小老儿在此恭祝世子生辰快乐啊，来来来，这盏灯世子拿着，去河边许愿吧。”
今日亦是上元佳节，热闹可比岁暮除夕，河边隔一段距离就有卖花灯的小贩，都是南塘人自己做的，各式各样，承载心愿。
此处小贩是小时候看着世子长大的老人，每年上元节，都会塞给世子一盏莲灯，无论如何也不收世子的钱，说是送世子的生辰礼。
今年依旧，世子看着怀中的莲灯，在老人身前的摊子上取了红纸和笔墨，写下“海晏河清，平安喜乐”四个字，将笔墨还给老人，自己等墨迹干透后，小心地将纸条卷起来，用线捆好，放入莲灯之中，向老人道了谢之后，才小心地抱着莲灯走到了河边。
世子虔诚地将莲灯放入河中，看着河中星星点点的灯火，忍不住微微笑了，这时又传来一阵欢快的笛声，世子听着愉悦之意更盛。
听音识人，再见少年意气的季元启，别有一番趣味。也不知道是躲在哪棵树上吹的曲，是不是又被他家记史追着不放，将这一事迹载入家史。
看着莲灯远去，世子站起身，环顾四周，准备离去，却远远瞥见一紫衣身影，立在垂柳边。此情此景看的世子一怔，也不知道那人在树旁站了多久，上元节虽热闹，冬日的寒意还未褪去。

这人却仿佛要与风雪融为一体，总是这般寂静无声，不动如山。
他看着褪去少年气的青年，有些愠怒地向着他奔过去，走到他身前后，率先就是握他的手感受他的体温，发觉触手冰凉后，颇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教他。
青年不说话的时候，或沉稳，或温雅，倒是像了几分做先生的模样。这一开口，头上玉冠都镇不住一身少年气了，口中的指责之言也让人忍俊不禁，颇有小孩子教训大人的反差之趣。
世子正指责这人平时口味偏重，不懂养生就算了，出来逛街市也不加件厚衣，还站在这河边吹冷风，是不是嫌弃自己身体太好，又或是新政实施反馈的问题太少，他有许多时间养病。
世子甚至还拿出陈司业做比较，陈司业都知道规律作息，膳食养生，坚持保养自己的身体，凌云心繁忙操劳可比十倍的司业，竟然还如此任性。
偏偏这人还没有一点自觉，就木楞地看着他，唇边还挂着一抹笑意。世子正要说他竟然还敢笑，突然就意识到什么，伸手抚上了凌云心的嘴角，他竟然看到凌云心笑了。
“原来，云心先生还是会笑的啊？”世子有些恍惚，儿时的他，隐约记得见过凌云心的笑容，也曾感受过他外露的温柔，与他长大后所见的雪峰寒蕊不一样。
“凌云心也不过一俗人罢了，你若喜欢，我以后尽量让你看到。”凌云心早已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官场浮沉，喜怒形于色无疑是不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