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的东西和一等星(5)

“是吗，那记得给自己的情感模块加个开关。”王尔德说道。他把头靠着驾驶舱的内壁。冰冷的漆面轰鸣着，让他想起小时候乘坐的列车。那时还不是安静的磁悬浮，还是那种老旧的高铁。每次夜乘他都伴着这种规律的哐当声入睡。此刻，飞船好似化为了一班末班列车，疾驶向名为死亡的终点站。
“不错的忠告，我会采纳的。”济慈说道。“对了，你为什么要做宇航员呢？”
“因为在地球上待不下去…”
“不是，我是问更早之前。”
更早？对啊，一开始他的愿望是什么来着？他好像忘了，在他成为大人以后。“不知道，也许只是小时候觉得这很酷吧。”他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很孩子气的想法嘛。”济慈答道。“我还以为你的父母给你取名叫王尔德，估计会把你培养成艺术家呢。”
王尔德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笑容。是的，姓王，名尔德。取这个名字的父母确实对他们的孩子有着不切实际的期望。“你呢？你不是叫济慈吗？也没把你做成个搞艺术的人工智能啊。”
“我们要进入视界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济慈的语调紧张了些。他向前方望去。此刻，黑洞已经不是一片漆黑，而是流淌着某种暖黄色的光晕。那应该是物质湮灭所释放的光，昭示着那些微粒的消逝。一人一机器就这么流淌在这条金色的河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