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十四行诗(2)

他们说：像我这样的人，注定活得潇洒且孤独。
我认为自己一向不是一个多乐观的存在，不是天上炽热的太阳，不是冬日火炉里舔舐孤独的火舌，不是能代表光和热的所有事物。比起这些，我更像墙角的悄然滋生的苔藓，更像涓涓细流下的砂石，我是浩渺天地间默默无闻的一切。我把自己困在世间，埋在森林边缘的峭壁里，然后为了自我解脱寻求美好与光明。
也就是在岩层的夹缝中，我见到了我的月亮。
深夜的森林，有雾，有树，有缄默的花鸟鱼虫，有沉睡的女巫和精灵。
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
而今夜月明星稀。
自此，以后的每一个夜晚，我都能看见你的眼睛，里面有晴雨，日月，山川，江河，云雾，花鸟——在日月交替的平行线上，你将世间万物尽收眼底。
我问清晨森林里的雾昨夜是否见过明月。

它说，睁大眼睛吧，你就是这世间。
这是我能够给你的全部。我在每一个冷清的瞬间望向你，而我希望的是我们彼此的眼底有对方的孤独，痛苦，对方所有的一切——包括我尚未成熟的心智，包括你的怯懦和犹豫，包括我们之间深埋雾里的红线，捉摸不透，忽隐忽现。
我不清楚这算不算是情书，因为我永远不可能把这些话完完整整地讲给你听。但我又希望你能明白，明白篮球场上的太阳曾经照亮过阴翳，明白森林上空的弯月曾经点明过沟渠，明白你曾经携着希望和热情不经意间闯入过我的青春岁月。
我说，佑先生，你知道吗？
倘若有一天你深陷谷底，你仍在这里，做着别人头顶高悬的月亮。
而我永远不会试图摘月。
我要月亮奔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