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Bastion】(5)

神抛下位移的概念，让自己躺在纯粹的物理环境中，低效而粗劣，但却是人类无法理解的速度量级，那并不是数学逻辑所能描绘的深高。它围着地球转了些圈，未留下任何漪涟。最后它看到了些东西，比它所预计的更小，更轻，几乎看不到，它差一点都认为自己产生了错觉，这种和神不相衬的遥远概念。
那是不知道在何处的一个小山脉里，一片树林，一方空地，一汪池水，几垄田顷，一隅木屋，一只狼，却安静地蹲在池子边。
还有一个少年。
神看着他，却又似乎没看到。
他太渺小了。
少年在耕作，动作异样。
神来到他身边，然后开口：
“你的手怎么了。”
神不知为何使用了声音的语言，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拥有和世界同级的运算力，知晓发生的一切，永远用纯粹的概念强压对方，却仍未注意到这种细微的变化。
“被那家伙咬的。”
少年似乎根本没有在乎神的突然显现，他指了指池边的那匹狼。

“我刚到这里的时候。”
“那你为何还让它留在这里，它曾要杀死你。”
“狼要吃人，不是再顺其自然，理所当然的事情了么？”
少年反问神，它的目光让神感到了泥泞感。
神后悔了，连它自己也未意想到，即便神的知性在古早的过去就让自己明白这种特例的存在性和合理性，但是却从未料想到自己会亲身走到捕兽夹上。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孤独吗？”
问出这种问题的神，意识到了自己的紧张。
神渴望失败，但害怕死亡。
“你在说什么傻话？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谁会感到孤独呢？”
少年的目光略微的收缩，这是出于某种古老的本能，遗忘的惯性，却让注意力凝聚在了神的形体上，即便这类些微具体的表达只不过是神慷慨的意志所赠与的残留，但是神就这样被禁锢住了。
这少年知道一些东西。
他和那些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看不到的下位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