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启女帝的后宫》第十九章(2)

此生半是离忧，好夜忆良俦。胡来不自由，髩发偏惊秋，悲乐散聚无定谋。将使璧月影常圆，间天杳杳肯应否。
凭槛四望，不见碧云流。坐看织女牵牛，远雁入芦洲。这来莫负今夜月，觞咏良游。那便求桂宫，夜夜开挂上玉毬。这来莫负今夜月清幽。①
《良宵引》的琴歌本应是闲适恬静、清幽委婉，可我隔着薄雾看亭中人，思绪也逐渐飘远，好像他手里弹得不再是琴，而是在弹拨着山河万里。
想起陆沉在科举最后殿试的情形，彼时我正躲在父皇金銮宝座的帘幕后悄悄看他，难得有连中三元的举子，我自是按耐不住好奇心，从小就仰慕才学之士，对于强者会不由自主倾慕，我可不能错过陆沉。
起初父皇也因陆沉如此年轻而讶异，故意拿出刁钻古怪的问题考校他，我看着陆沉立在金殿上岿然不动，父皇掌控皇权多年来积起的威压也不能扰乱他分毫。
我见惯从前举子站在父皇面前的紧张不适、颤抖哆嗦，对于陆沉这么一幅云淡风轻的姿态更是惊异不已。

在他的面前，似乎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不是父皇在主导着殿试，而陆沉比之竟毫不逊色。
我使劲甩了甩脑袋，把我这荒诞不羁的想法丢掉。
而现在，看着陆沉垂眸悠闲抚琴的模样，我不知怎么就想到一句:“凌云破晓会有时，还看公子乾坤谋。”
陆沉，他就像一个王者，在暗夜里主宰着一切，事物不受控制般皆由他支配。
“陛下？”低沉的声音仿佛自琴弦间汩汩流出。
我游离的思绪霎那回归本体，抬眼看向陆沉时还透着一丝残留的茫然。
陆沉见我这副迷迷瞪瞪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陛下，想试试弹琴吗？”
古琴，我幼时学过些时日，现在早已忘了，恐怕只记得些基础指法。陆沉的意思是，他要带着我弹？
“好啊，那朕就却之不恭了。”我欣然接受，来到亭内，只见仅有一张石凳，吩咐侍从另搬一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