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卢克生贺】日出(7)

厚布猛然扑来，遮住了迪卢克的手与视线，也隔绝了夜里崖间的寒意，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耳侧响起，似乎有谁坐到了他的身边。
“穿厚点，别着凉了。”是凯亚。
不知为何，迪卢克将伸出的手又缩回，躺在草地上没了动静。
不会是闷着了吧？还是被砸疼了？
凯亚伸手想拉开他恶作剧一般飞扑到迪卢克身上的“厚布”看看情况，手却在拉住衣服的瞬间被迪卢克抓住，整个人被迪卢克拽着摔倒在地。
迪卢克一个弹指轻轻弹在凯亚额间，权当作对于凯亚恶作剧的报复，“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会？”
“你不也没睡吗？”凯亚揉着额头应到。
“没办法，睡不着了嘛……”迪卢克捡起玩闹间掉落一旁的“厚布”，那是凯亚带来的毛毯，毯子上的绒毛捏起来柔软又舒服。迪卢克将毛毯理了理，递过一半给凯亚。
“我也是啊。”凯亚耸耸肩，接过了迪卢克递过的那半衣服披在身上。
两人相视一笑，视线齐齐投向星空，摘星崖又重新迎来她一贯的沉静。
厚厚的毛毯摊开来盖在两人身上，稍稍隔绝开夜里崖间的寒意，两个孩子一同躺在地上仰望着天上的星星。

迪卢克意外地有些安静。不同于前几夜迪卢克神采奕奕与家人分享的模样，此刻的迪卢克宛如融入了摘星崖静默的风。凯亚盯着迪卢克的脸微微有些愣神，见惯了义兄活泼热情的一面，眼前的义兄显然有些陌生。
“凯亚，这些星星真的好漂亮。”凯亚正楞着神，迪卢克开口了。
迪卢克忍不住又向着天空伸出自己的右手，“你说这里明明摘不到星星，为什么还要叫摘星崖呢？”
“也许是因为取名字的人没有真正登上过这里，所以误以为到达这里就能摘到星星吧。”凯亚将目光移回遥远的星空，平静地给出自己的猜想。
“嗯。”迪卢克的语气很是轻快，“凯亚，你说母亲会不会真的是其中之一呢？”
凯亚微微偏头看向迪卢克，眼前那位少年只是一直在笑。
凯亚知道迪卢克说的是什么。他刚来到莱艮芬德家的时候曾因「人去世后是否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与眼前的少年展开过激烈的辩论，结果是莱艮芬德家的大少爷失望的神情和莱艮芬德家女仆长柔声的安抚。
但爱德琳从未因此责备过凯亚。正如那位善解人意的女仆长所说，童年的故事与愿望大多是童话般的美好愿景，总会在成长的过程中渐渐化为泡影，只是迟与早的问题。泡影破碎的瞬间或许在此时此刻令人痛苦，可日后忆起，又未尝不能令人为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