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之钥：前言(2)

我清晰地记得奶奶最早给我留下的印象：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坐在我的小床上喊肚子饿，家中的午饭还没有做好，她听到我的喊声便走过来将一块淡黄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塞到我嘴里，然后满怀期待地看着我的反应。那东西的味道有些奇怪，软软的，还有淡淡的咸味，却并不难吃。看到我吃下后，她便问我：
“怎么样？”
“还可以。”我说。
“能吃吗？”
“能。”
“这是奶酪，我第一次吃是缴获敌人的，其他战友都不吃，说是臭脚丫味儿，我觉得还可以。”奶奶边笑边说，“之后他们就把所有缴获的奶酪都给我了。”随后，又用她的红色瑞士军刀切了一小块放进我嘴里。

那时候我大概也就只有三岁，三十多年后我依然清晰地记着当时的情景以及奶酪的味道，不同的是我心中开始产生了疑问：能从敌人手中缴获奶酪的，是哪一场战役？并且奶奶为什么会参加那场战役呢？
关于她的疑问还不止这一个，例如我曾看到她在泡脚的时候脱下袜子，她的脚趾头长短不一，与正常人的完全不同，无名指和食指要比正常人的都短，而另一只脚又是中指和小指偏短，两只脚都以一个很不自然的形态将各自的脚趾凑在一起——她说那是战争年代因为天气寒冷受冻造成的。还有，我儿时经常听到她接起电话说着一种我一个字都听不懂的话，听上去像是广东话，可又和我在电视里听到的香港粤语不大一样，那么她的家乡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