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4)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难道……我也被〔永夜〕所影响了吗……可是还没有到地界，而且我确实想……想这么做啊……
……
“托身躯于后土兮，经万载而不迁。”这是人们对永夜的评价，它就像一颗永不衰老的树扎根在人们的心中，榨取着剩余的乐观。它不是都市的绝望虚病，它是实际存在的天文异象。城市所有的电霓灯光被迫全部增强，为植物创造新的可能，而其中的人类很多生活方式都发生了改变。
在先前的那些艰苦岁月里，人们必须定设闹铃或者忍受饥饿、临熄灯前多喝水进而通过生理本能来起床；夜晚被分段命名:本夜（原本属于夜晚的时间）、乾夜（对应黎明）、景夜（对应早晨）、央夜（对应午间）、昳夜（对应下午和黄昏），还有许多想不到的事情……人们甚至有可能要服用一定量的药物来抑制松果体褪黑素所带来的可能依赖性……
话提得多，就会越陷越深。正如当我每次见证悲剧时，只是心总会多死一点点而已。只要悲剧足够多，若非贤者或冷血，也许任何人都可能被击垮。无力拯救只是常态，所要做的……

奇怪，我今天在船上怎么想法这么多……似乎……思维流动……有点……快?
我是不是还在梦中？可是我明明提前睡眠过三个小时，也许是我太累了……
我从桌椅旁动身，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忙张望四周，自动船上空无一人。我有些失落，求助探寻的欲望被压制。但是我还是想走出房间，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嗯？可我好像没忘记什么啊？”
如此磁重的苍老古声……就好像……某位神明？亦或者是古代的君王。
“墨染小姐，吓到您了吗？真是抱歉啊，不待几毫后，万用魔药的效果就解除了。请到甲板上来吧，景夜的星空很美。”
我突然颤抖一瞬，我明白那是什么。
我从衣架上拿起风衣，向身后半空抛高它，双臂抓紧时机伸进袖口（只是我这样穿，她会觉得很帅），然后简单整理走出房间，如约走到甲板，微抬头看到一位晶白发色、面容优洁的老者，也许里头掺着少许银色？恐怕不得而知。毕竟除了那家伙，我又不可能直接上前去摸或者被摸头。我这么多年都孤独无伴……
等等……我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