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星光 37(2)

蛛网被撕破了口子。那落入了网中的蝴蝶，展了展翅膀，便向着碧蓝色的天空，飞跃而去。
那留在残缺的网上的蜘蛛呢？从来没有长出过翅膀的生物，只能看着，也只敢看着。
到底，是落了空。
陈墨望着肖战远去的背影，慢慢扬起一个自嘲的笑。
手机握进了手心，他的手指微微颤动，有了一丝犹豫，却还是按下了那个高贵的号码。
“喀嚓”电话被接通。
陈墨低下了头，“对不起，顾先生。”
“失败了啊？”一道玩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却带了些俏皮的跳脱。
“嗯，他没相信。”
银铃一般的笑声响起，就像小孩子找到了有趣的玩具。
“你把他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讲给我听啊。”
晚风吹拂在脸上，让肖战有了一丝反常的惊凉。算算时间，王一博也该来了吧。他不自觉地去看手上的手机，才发现机子边沿被握出了汗。细密的，潮湿的汗。像一层包浆，浓郁地缠裹着冰凉的机身。肖战突然像被烫到了手，指尖一滑，那手机便甩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路沿的石头凸起上。
蛛网似的碎裂蔓布开来。连带着落地那刻亮起的屏幕，也像断了电般，瞬间熄灭了所有光亮。

肖战挪了挪脚步，挨近了完全牺牲的手机时，那惨白如玉的脸上，多了一点孩子气的懊恼。
细白的手指戳着手机的残躯
“喂喂喂！苹果手机的质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好了吗？”
“怎么连你也要来欺负我呢……”
“我都还没来得及看有没有信息回复呢！”
“要挂总也得当好最后一班职再挂吧。那你说，我现在是要等王一博，还是不等王一博呢？”
“我都没告诉他在哪里等他呢！”
“他会不会找不到我呢？他要是找不到的话……”
肖战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落到了最后，掺进了一点他也说不清的情绪。
低落落的，像拿到了不及格考卷的孩子，憋了满肚子的委屈，又倔强地忍下了眼泪，不想哭，也不值得哭，只是那个名叫情绪的小鬼不听话，纠纠缠缠的，似个讨着要人哄抱的小娃娃。
王一博，王一博。
你想晚些告诉我，或者就是不告诉我，都不要紧。
可你啊你，千万别骗我。
你不能骗我……绝不要骗我……
王一博喘着粗气在火锅店的里里外外找了半天，都没看到肖战的影子。再给这人打电话，电话里却一直传来一声声冰冷的告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