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影子传说(2)

“那我也会忘了自己刚刚吃了一个糖人么？”
“你不是记得吗？”
“忘了是不是就能再吃一个啊，那我也忘了好了。”
旁边穿高跟鞋的阿姨跺了跺有点麻的脚，看了看专注喂鱼的他，又看看爸爸，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他不知道他们笑得为什么那么开心，只是在想，金鱼的记忆真的只有七秒么？
春秋不停地变换，鹿仓市比以前更加迷人了，但还是那么小巧，一起玩玻璃弹珠、倒卖卡牌的孩子们，都不敢在泥土地上撒尿了，男孩们的喉结开始凸显，女孩们的弧线更是不甘示弱，在秋天的课堂里都能看到彼此成长的痕迹。
爸爸说：“你是大人了，以后要自己上学和回家，爸爸工作忙，你在学校一定要跟同学们搞好关系，不要欺负女同学，但是也不要被男同学欺负。”

“爸，我都十二岁了，还有，为什么男同学就不会被女同学欺负呢？”
“你要是能被女同学欺负，那说明你是个有前途的男人。”
不懂，为什么被欺负还是有前途呢？
这个问题在他十二岁以后再没有被提及过，但陈飞鸿十二岁以前遇到过的几个同桌里还真有两个女生喜欢欺负他，是那种依赖着的欺负，甩不开的牛皮糖似的欺负，只是几年过去了，大家的记忆都模糊了，陈飞鸿自己也只模糊地记得她们来回奔跑的影子，那影子太虚了，就连他梦里都飘不进去。
八月的鹿仓有一种生机勃勃的焦躁，大人们并没有过多的感受，因为在他们枯燥的日子里，真正在街道里巷中带着憧憬奔忙的只有学校里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