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我(2)

他摁了急停按钮，想要重启机器，但是无论是开关几次都没法让机器停止运作。在这样转了很多圈后，机器的喷口在平台上留下了痕迹。
“求。”
喷口用连笔留下了一个汉字，不过也可能是失灵的机器在乱画中恰好组成了一个像是字的东西。
他转身拔下电源，然后灯灭了，而机器还在运作，那喷口还是维持着转圈的样子。带动喷口的电机发出“沙沙”的响声，好像是有什么人在重复着什么控诉的字词。
“没有的事情，这不对劲！”他这样提醒自己，刚才拔下来的确实是机器的插头，灯灭只是恰好停电而已。这样给自己鼓着劲，他慢慢往门外退出去，想先找来些人一同检查这里的异况。
“砰！”
背后的坚硬触感告诉他这个想法已经行不通了，尤其是还听见锁簧弹起的一声后，“喂！是谁在外面？”他大喊道，然而没有人回应，也没有恶作剧得逞后得意地从走廊跑开的脚步声。
也许那个人还在门外？
他咽了一口唾沫，慢慢转过身把眼睛凑近了门缝，外面静悄悄的，只是没有灯，他看不清有没有人在外面驻留。转过身再看机器，黑暗之中操作面板的显示灯孤独地亮着，把天花板映出一片惨蓝。
“……”兜里的手机此刻偏偏没有反应，不然的话还可以用这点联络手段当做安慰。这一切的发展过于巧了，巧得像是在逼迫他去看那台机器一样。

“如果你敢作怪，我一定砸了你。”他也不知道是和机器说话还是和自己说话，慢慢地靠近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机器。借着操作面板的光芒，他看清了机器又留下的字迹：“不！得！”
“不”字也可以解释为巧合，但是那个“得”字恐怕就不可能了，所以这台机器不论是有了灵智还是说觉醒了天启，留给他的讯息是“求不得”三个字。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我读的语文书少，你不要把话说这么深奥。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疑问，机器的喷口忽然加快了速度，电机的运转声也提高了一级频率，进给的丝材通过喷口在平台上开始堆叠。显然在二维的文字之后，这台机器想要留下些三维的信息。
所以他找了个姑且干净的箱子坐下了，看着那一层层的丝材组成一个模糊的形象。并非是他胆大，只是此刻也没有什么别的脱困手段了。在被人发现失踪之前，他不如看点怪东西打发下时间。
惨蓝的灯光映照下，他看清了那东西的大致模样：是人脸的形状，因为他能看见下半个嘴唇的形态已经复现出来了。这台破机子靠着超常的精度把这部分模拟的一点不差，他甚至能看见嘴唇上的纹路。
接着是完整的嘴、鼻子、鼻梁和两侧的眼窝、额头、头发，这个机器完成了一个还原度很高的人头像，尽管这不是他设定的打印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