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090【一叛再叛】上(3)

“下官不敢。”李撷扇一边跟他客套，一边从他阴阳怪气的话中寻思这阉狗到底有何企图。他接过茶盏，呷了一口，随即道：“中下。”
虽然眼前的宦官权势熏天，虽然他已经说了此茶是产自家乡，虽然他明显希望得到夸赞……但李撷扇对于自己的品味和审美还是保持绝对的忠诚——这茶在他眼里，就是中等偏下，不多不少。
“哈哈，公子果然见多识广，看来咱家的茶，还是入不了公子的法眼。”吴耽笑着摇摇头道。
“不敢，此茶虽稍稍显老，但不是茶叶本身的缺陷，而是因为放置时间过久。此乃嫩茶，不宜久存。若能尝到新鲜的，未必会是中下。”李撷扇道。
吴耽道：“公子高见。可咱家的故乡沦为夕日洛阳之约中划分的荒界一隅，这茶的产地早已荒芜，又如何能采到新鲜的？”

李撷扇这才发现，自己掉到吴耽下的套里面了。他没心思让吴耽一步一步把自己往圈里绕，直接道：“原来如此。公公今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让我来这里品茶吧？”
“哈哈，当然不是。咱家自然是有要事与你相商。”吴耽道。
“洗耳恭听。”
吴耽讪笑道：“听说公子在西域失利，落得个血本无归呀。啧啧啧，朝廷为了拉拢西域诸国支持，可是把整整半年的税收交给你，供你与西域结好啊。这皇上若看见如此一大笔银子打了水漂，是悲痛无比呢，还是龙颜大怒呢……”
李撷扇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此计本就是行险，皇上应该知道，借西域之兵夹击兴国，本来就是成败参半。”
吴耽起身缓步绕着亭子道：“话虽这么说，但如此大败，皇上需要一个借口，将军重臣们也需要一个解释。皇上可以把这事儿怪罪到龙鼎王爷头上，王爷可以把这事儿怪罪到你头上，那么公子你，嘿嘿，你又要怪罪哪个去？杀入关中、奇袭长安，这主意是哪个出的呀？”